“此贼人身份不明,不知其来处。他下手十分狠辣,已有不少人被他所害,实在是江湖一大隐患。陆某已决定召集武林群雄,共商计策将这祸害除去。只是至今除了南宫少侠,还不曾有人见过他真面目,故而陆某特来相邀,还望南宫少侠能够拨冗相助。”

南宫骛懒洋洋地说:“我之前仿佛听人说,你悬赏三千两要抓这人?”

陆平川笑着补充:“若是南宫少侠出手,价钱自然不同。陆家愿奉上千两黄金作为酬劳。”

如今金贵银贱,即便是陆家,千两黄金也不是一时间就能筹措出来的。陆平川能许出此诺,果然是有备而来。

南宫骛挑起眉问:“你知道我缺钱?”

此时的南宫骛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蓬头垢面,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值钱的物事,说像乞丐倒还不至于,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陆平川道:“南宫少侠,陆某是真心相求。”

南宫骛冷笑:“你怕是预料,你此时送钱来正是雪中送炭,怎可能被拒绝。但可惜了,别人以为我一定要去做的,我偏就不爱去做。”

陆平川见势不妙,急忙又解释:“南宫少侠,只因此事伤及陆家颜面,对陆某万分重要,一时心急,才不小心失言,并非是陆某有意冒犯,还请南宫少侠看在相识一场,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平川舍得下脸,而他身后的陆家人却是心里不服,已经被气得涨红了脸。

旁人不管脸色多难看,南宫骛只当做没看到,他只是有些奇怪:“相识一场?我怎么不知道?”

陆平川苦笑,道:“南宫少侠不记得我了吗?”

南宫骛眸光动了动。

陆平川道:“我同南宫少侠曾有过一面之缘。三年前,父亲上门打扰,与南宫少侠相谈之时,是我在一旁侍奉茶水。”

按江湖上的规矩,谈话之间由晚辈来侍奉茶水,是示以尊重和亲近的意思。

南宫骛还真是想不起来了:“有这回事?”

确实有这回事。

赤泉城多豪侠。早在几百年前天下未定之时,这座城池就以盛出能人异士、秀才俊杰而闻名。

如今天下承平,河清海晏,朝廷也是渐重文抑武,这几十年来,各地都接连有禁武的法令颁出,赤泉城因山高皇帝远,暂时还没有禁令,这也使得许多武林中人因禁武法令找不到去处,皆汇聚于此地。

赤泉城尚武的风气延续了几百年,地上地下的擂台多得数不清,武会更是从年头开到年尾。在此风气之下,赤泉城内不光是男子,甚至许多女子都会个一招半式,五年一次的朝廷武举榜上也总是少不了赤泉城的人。

或是求功名,或是追利禄,或是图显达,又或只是无奈,来这里的江湖人总是络绎不绝。

而南宫骛,是三年前来的赤泉城。当时的他因正因击败了剑魔贺危舟而名噪一时,一来赤泉城,拜访的人就蜂拥而至,几乎踏破了门槛。

陆平川的父亲也在其中。他亲自递上拜帖,以图和这位炙手可热的武林新秀结个交情。经三顾茅庐,才终于和南宫骛见了一面。

只是陆家虽展现了极大的诚意,但还是未能打动南宫骛。

陆平川道:“南宫少侠当年拒绝我父亲时曾说,人间乏味,众生庸庸不知为何,唯有登仙之道可解此困。不知三年过去了,南宫少侠可有改变主意?”

南宫骛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沉了下去,道:“怎么,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陆某岂敢,”陆平川忙道,“陆某……只是惋惜。”

这年头一心求仙问道的,要么是年衰怕死的,要么是愚昧无知的,再又或者是过得艰难,想寻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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