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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去求他们。”南宫骛终究还是放了人进来。

薛承武苦笑:“他们也是糊里糊涂地就上了路,具体怎么回事自己都不清楚,而且即便是我说了,他们也是听不进去的。”

这话就有几分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要是说来,那就话长了。

薛承武曾是个镖师,若说和其他镖师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格外谨慎老实。过于谨慎,自然就不敢去接棘手的镖,所以虽然走镖多年,但不过资格老些,名气也不算响亮。

这次他是想尽了办法,靠着往年七拐八拐和罗大头领的一点交情,才勉强挤进了陆家内厅的宴会。

“我有一位师弟……南宫少侠,不是我啰嗦,确实和此事有关联。说来惭愧,师傅去世后,师弟年幼,而我为求生计改换了师门。此事我与师弟一直不曾对人提起过,旁人也不知晓我们的关系,否则陆家定然是不会让我跟来的。”

对江湖中人来说,师者如父,改换师门就如同背宗忘祖,乃是十分遭人唾弃的,他师弟虽能明白师兄苦衷,但江湖闲人们却不会明白。所以他们二人之间虽仍有师兄弟情谊,却从不对外人提起。

“我师弟十六岁就被选入陆家做护卫,十分受陆家信任,一直在都城随陆家老爷办事。一年前,他曾写信回家,说过了年便要回赤泉城。但是……”

但是不想路上出了变故。

“却只等来了陆家的一笔封口银子……”薛承武忍了忍情绪,道,“师娘是个普通女子,不懂武艺,无路可走便只能来求我,我们不求钱财,只想要求个明白,即便是活不见人了,死总要见尸。”

南宫骛微微眯起眼睛:宴席的时候,焦小六也曾故意提醒过南宫骛这起事件,原来根源是在这里。

“你师弟是怎么不见的?”

“师弟出事后,我也曾四处打探过,得知除了我师弟,当时还有足足五六十人和我师弟一起上路。其中有十几位都是和我师弟一般可以一当十的高手,然而就在一夜之间,他们却连同护送的货物一起消失了。南宫公子,你说要何等厉害的匪徒,才能让十几位高手一起失踪,全无痕迹留下?”薛承武深吸了口气,道,“所以隐约有传言,并不是匪徒做的,而是,闹了鬼了……如今不但没能找到师弟,就连焦小六也丢了。我只怕,只怕小六是和我师弟一样……失了踪。”

除非鬼亲自到面前来,不然南宫骛这样的人是绝不相信有什么鬼的。他冷冷又问:“你怎知道那个焦小六是和你师弟一样?”

“事情是从昨夜起的。昨夜山上竹林里有奇怪的哭声,小六年轻忍不住好奇,便说要出去看看,后来,我见他久久不回,就找去了竹林。”

说到此处,薛承武的喉咙吞咽了一下,方才继续道:“我遇到了一场暴雨,山路艰难,无法深入,只能无功而返。”

这话就奇了,南宫骛看了他一眼:“暴雨?我怎么不知道下过雨?”

昨夜虽响过雷,但月色一直很明亮,莫说暴雨,连多的云都没有。

薛承武摇头道:“要不是我自己亲身经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我确实明明白白记得遇到了暴雨,回来时连衣服都湿透了。”

他惊慌失措,一直等到将要黎明,这时还是不见焦小六回来,客栈里的许多人都被惊动了。

早在出发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曾抱怨焦小六年纪太轻,又喜欢到处乱跑,迟早要惹麻烦。所以这次听闻焦小六不见踪影,大家最初也并不放在心上,直到有人借题发挥,说这可能是南宫骛搞的鬼,他们才不约而同地聚成一团,逼到了南宫骛的门口来。

至于焦小六的安危他们到底有几分在意,倒是真的不好说。

徐不疑一直沉默不语,听到了这里,忽幽幽地道:“我说过了,最好不要随便走动。”

薛承武一醒神,连忙低头抱拳:“是我们错了,不该把姑娘的话当做耳旁风,求徐姑娘再帮我一次!”

让南宫骛意外的是,徐不疑竟然点了头。

她道:“只这一次。”

说完,她提了剑,站起身便走。

她行动如风,一个闪身就出了房门,南宫骛不过一个错眼,便已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徐不疑单枪匹马,还只带了一把劣剑,南宫骛怎么都不能让她一个人。他站起身来,单手转了一圈手中剑,算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并斜睨了薛承武一眼,冷笑了一声:“你最好别是在算计我们,我和徐不疑可不一样,我是吃不得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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