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情是京都第一美人,一颦一笑都带着独特的韵味,仿若是一滴透明的露珠落在了清新的荷叶上。

可叫无数人驻足,流连忘返,难以忘怀。

杨幼娘与林幼情乃是双生,两人生的是同一张脸,杨幼娘又学了林幼情的行姿作态,这浅浅一笑自是与她不相上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霍二回去禀报时,眼底依旧带着被那个笑容震撼的神情。

“她对着一个狗洞笑了?”正在处理公务的霍桑微微蹙眉,手中的笔却依旧在动。

“是。”

霍桑嗯了一声,这林幼情新婚之夜用下三滥的手段迷晕他欲盗他的收藏,还不顾闺秀姿态爬树躲避。

也不知林尚书是怎么教的女儿,当真是丢尽了林府的脸面。

他倒要看看,这位名动京都的第一美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查的如何?”

霍二道,“已经查出,当年林尚书夫人孕时身染重病,于京郊福恩寺养胎,林娘子便是在那里出生,只是尚书夫人在产下林娘子之后,不幸去世。”

“好在林娘子康健,但林尚书将她带回来后一直娇养着,至及笄之日一曲歌舞诗书轰动京都,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

“霍一也拿了府上那位的画像去比对过,咱们府里的那位夫人,正是林府的那位林娘子。”

霍桑在廷尉待了三年,什么样的犯人嘴脸他没见过,一个人决计不会有如此不同的两幅面孔,除非有了两种可能。

第一,是装的,第二,那便是她有病。

他曾审过一个案子,一个男子前一刻还是一个断腿的柔弱书生,后一刻却是一个力大无穷四肢健全的匪徒大汉。

这种状况,就连御医也解释不清楚。

也只能用脑子有病来形容。

倘若府上的林幼情与传闻中的那个林幼情是同一人,那么脑子有病的可能性很大。

霍一此时从外头进来,他手中拎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食盒,“相爷,这是宫里送来的糕点。”

关于霍桑的身份,举国上下皆知,他是大瑞开国以来第一位十五岁便得了首榜首名的状元,又是百年以来最年轻的宰辅。

但很少有人提及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已故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亦是当今皇帝的表弟。

当年京都内乱不幸祸及长公主,而他作为皇帝伴读一直住在宫中,这才幸免于难。

正因如此,他那长公主之子的身份甚少被人提及,至今虽有人知晓,但谁也不敢再提。

除了当今皇帝。

从家族与亲情来说,当今皇帝是他在世间仅存的亲人之一,正值中秋,又逢他大婚,自当会给他赏赐。

只是他府中已经有了一片珠宝库,皇帝再赏赐也赏赐不出什么花样,便只好每逢时节,给他赐一些糕点,作为维系亲情的另一种途径。

他打开那精致的食盒,里头躺着几样很是精致的糕点,颜色各异,品类各异,再用各种雕花作为装饰。

乍一眼看,丝毫不逊色与他后院的那些精美珠宝。

霍一道,“这一看便是宫中娘娘亲手做的。”

他自是知晓,时节期间,皇帝也会给他的其它几个兄弟姐妹送去糕点,但他们的糕点都没有他收到的精致好吃。

而今后宫又是柔儿在操持,除了她还会有谁?

他温柔一笑,笑中极尽宠溺,“她有心了。”

“可不是!”霍一道,“要属下说,娘娘待相爷是顶好的!”

霍二咳嗽了一声,道,“相爷,可还需要再盯着夫人?”

霍桑欣喜地看着盒子里的糕点,又宠溺地叹息了一声,柔儿啊,你可知你口中那乖巧贤惠的林尚书之女,其实并非你想的那般?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可莫要再以貌取人了。

良久,他笑容消失,“盯着她,若是她再做出那些放肆的举动,就将她捆了。”

霍二迟疑了一下,“相爷,夫人可是林尚书之女,这样做会不会……”

霍桑挑眉,“本相还怕他?”

“喏。”霍二低下了头。

杨幼娘那一笑,府中上下都传遍了,人人都听闻过第一美人的美名,传闻中她的笑如同天女落入凡尘,可有机会见上一面的人却不多。

所以这消息传遍霍府上下,那些本该白日里睡眠晚上出来活动的奴仆们,突然就睡不着了。

就连白日里只躲在厨间里忙活的厨娘们也蠢蠢欲动,想一睹那天仙般美人的笑容。

可惜杨幼娘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自从跟着霍庄判官和东南西北四个小鬼巡视过这阎王府后,她便问红芷要来了文房四宝,并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

就连她最感兴趣的查看账本的环节,她都寻了个“今日累了,改日去看”的借口推脱了。

她识字不多,但记性却尚可,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过半日,便将整个阎王府的地图画得有模有样,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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