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程当晚就安排了萧家的司机送洛镜书回家,因为时间太晚,还惊动了萧父。
萧父名叫萧禹,性格风趣幽默,对家里人最是温和。
“程程,听说你安排了家里的司机去接一个朋友。”
萧程有点心虚,有一种早恋被家长抓住的紧张感。
“嗯。”他说着,眉眼不自然地下垂,遮住了眼底的紧张情绪。
萧父笑了两声,“爸爸没有教训你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
萧程脸颊有点红,萧禹和何安都是再温和不过的人,萧程却最怕跟他们相处。
可能是因为他毕竟不是人家真的儿子,相处时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前几天你妈妈跟我说,鱼乐水乡那边的水果熟了,想找个时间带你和你妹妹去玩,你什么时候有空吗?”
这一听就像是亲子活动,萧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他看萧禹似乎已经极为熟悉,说起这个地方时也像是去过许多次。
他要是贸然拒绝,好像又有些反常。
“我看看吧。”
萧程转念一想,年年每天学习也很累,如果能把年年也带上的话,或许也没有那么别扭。
“那好,你确定一个时间,我到时候再跟你妈妈讲。”
萧禹的这通电话让萧程又有了一种新的焦躁,他之前一直没去想这个问题,可现在又不得不思考该怎么办。
他终究不是原主,平时聊天说话也就算了,要是跟原主的家人一起去参加这种亲子活动,难保不会露馅。
萧程之前甚至还想过跟萧父萧母坦白,可他又没办法解释穿书这回事,想来想去,萧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是心里压着事情,萧程竟然还有点失眠。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铃声,萧程捞过来一看,竟然是年年打过来的电话。
萧程掀开自己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其余三个人的床铺都还亮着灯,没有人在这时候睡觉。
他安心地接通了电话,只是声音压的很低,更像是一种气音。
“到家了?”
“嗯。”洛镜书已经回到了房间里,“程哥,那朵花谢了。”
萧程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年年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过,他的心里软成了一片,低声安慰道:“还会再开的,花开花谢皆有时。”
洛镜书笑了一声,手指拨弄了一下蔫了的花,干枯的花朵顿时从花盆里掉了下来。
他问萧程:“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易逝?”
萧程没有敷衍他,而是认真想了想,“因为所有的东西最后都会走向终结,不管是人还是物品。”
“但存在就是有意义的,它已经把最美好的模样留在了你的心里,那么它就不算是凋零。”
洛镜书轻笑了一声,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那人心也会变吗?”
“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
萧程总觉得年年的话意有所指,但他没有多想。
多愁善感的年年也尤其可爱,萧程甚至想立马出现在对方面前,把少年抱在怀里。
“程哥。”洛镜书压低了声音,他的眼眸和远处的夜空一样暗沉,微微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魔咒:
“你会变心吗?”
“这也要分人。”
萧程从来不轻易许下永远的承诺,因为人心易变,他自己也无法保证,他会永远坚守一个诺言。
“那程哥会永远保护我吗?”
萧程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坐直身体,眼神变得尤其认真。
“我会。”
那天在泳池边,他就答应过年年。
只要年年有需要,他就会保护年年。
“我记住了。”洛镜书轻轻叹息了一声,“时间不早了,程哥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以后,洛镜书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小少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洛镜书微勾了一下唇角,眼底是细碎的冷意。
第二天一早,萧程特意去给洛镜书买了早餐,他在洛镜书学校门口等着,直到看见萧家的车缓缓驶来,他才大步走过去。
“年年。”
洛镜书脸上笑盈盈的,柔弱殷红的唇瓣微张,“程哥,你怎么来了。”
萧程把手中的早餐递给他,藏在头发里的耳朵红了个彻底,“给你送早餐。”
周围路过的人总是偷偷打量他们,萧程怕给洛镜书带来麻烦,便准备离开:“你快进去吧,我先…”
他话没说完,声音突然顿住了,视线也落在某一个地方,眉头微皱。
“程哥,怎么了?”
洛镜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表情微微一凝,但很快他又重新露出笑容,伸手在萧程眼前晃了晃。
“程哥,你在看什么。”
“年年,那是洛镜书吗?”萧程的语气有些迟疑,他好像看见“洛镜书”了,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
看“洛镜书”的表情,他好像还准备过来。
萧程忍不住又看向身旁的年年,却见少年的神色淡淡的,似乎不太高兴。
“程哥,我不想你看他。”
萧程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两秒钟之后又放了下来,“这样,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洛镜书轻声笑了笑,他忽地抬起手,替萧程整理了一下颊边的碎发,柔软的手指收回去之前,还有意无意拨弄了一下萧程的耳垂。
萧程猛地后退了一步,眼睛睁大,神色迷茫地看着洛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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