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子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逐渐与周围的花瓣融为一体。玫瑰花碾碎成殷红的汁水落在乔嘉的眼皮上,一滴两滴...逐渐滑落她的脸颊,聚在身侧成泥泞的水洼

“啪嗒。”

不知过去多久,乔嘉忽嗅到浓稠的血腥味,陡然掀开眼皮,入眼竟是血茫茫的一片。她迟疑地转移目光,却发现自己似乎只有眼珠子能够转动,四肢彷佛被藤蔓缚住似的使不起半分力气

她居然还活着?

乔嘉用力缩了缩脖颈,尝试向下察看自己如今的境况,却发现视线除了满眼的血色之外只剩下一方波澜不惊的枯水。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似乎成了自己的眼睛,只能窥探眼前的景象,其他都无能为力。

忽然那方沉寂的死水景色变了变,竟看到骆慕笑得恣意,眉尾上扬了好几个弧度,“你倒是命大。”

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却卡在喉咙里,无论怎么扯着嗓子,都喊不出半分。

骆慕彷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指尖忽而覆上那一方如同玻璃窗的视角上,轻轻摩挲着,浅浅的暖意顿时如涓涓暖流流淌在乔嘉的身体里。

“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好像变成了一枝玫瑰花。”

他的眼睛生得好看,睫毛细长卷翘,就真的像蝶翼般,闪着暖色的光点。

无法动弹的四肢,被大手桎梏住发不出一丝声响的喉咙,被满室的玫瑰花吞没的刹那,满目的血色......这无一不在告诉着乔嘉她真的变成了一支玫瑰花。

那怎么办?

她的思绪慌乱成麻团,透过错综的乱麻,乔嘉捕捉到一丝清明的线索,她无法说话,只能在心中默念。

“想让我帮你?”骆慕翘起嘴角,指甲掐着玫瑰花的绿茎,很快上面浮现出深邃的月牙伤疤,一不留神,上面的尖刺扎进他的指尖里,但他未吭一声。

那当然!乔嘉眸底划过一丝殷切的光亮。

虽然他欺骗了自己,但现今这种境遇,她也只能期盼眼前的人还有在这逃生游戏里未被抹灭的些许善意,或者对自己的愧疚之情,愿意伸出援手。

尤其是经过这一天,眼前的男人奇怪的表现,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玩家,或许是某个大佬,她若抱上金大腿,岂不妙哉。

骆慕随手将手中的玫瑰塞进口袋里,扬扬眉毛,“要上课了。”

盯着眼前的昏黑,乔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差点忘了无论哪里的大佬基本都有些琢磨不透古怪的脾气。

眼前再次亮堂起来时,她又被随意地扔在略显昏暗的桌洞里,空荡荡的桌洞硬是找不出半本书的身影,乔嘉竖起耳朵,敏锐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骆慕同学,这是你第几次迟到了?”

“136次。”乔嘉蓦然失笑,是他的标准答案。

老师的声音明显停顿了很长时间,沉默了片刻她把满腹的无奈化作沉重的一口气。

“行了,你知道李盛哪里去了吗?你不是和他一个宿舍的吗?他平日都是早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是他室友又不是他爸。”骆慕懒懒地答道。

乔嘉都能想象出骆慕此时的模样,一定是翘着二郎腿,校服像挂在身上一样耷拉着,骨节分明的长指摸着眼皮,爱答不理地敷衍着老师。

又是一阵急促的鞋跟跺地的声音,逐渐消弭。

忽而乔嘉的眼前变得明亮,她这枝躲在黑暗的玫瑰花又重见天日了。骆慕捏着玫瑰花瓣,没有仔细打理的额发微微卷翘,挑起的眉梢带着丝丝笑意,“你真的要我帮你把你从玫瑰花里弄出来?”

不然呢?

乔嘉眨着迷茫的眼睛,她一枝玫瑰花能有什么用?束缚在这里怎么活着走出这个逃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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