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筠张了张嘴,想与秦晚晚说话,却被叶竼拉着往外走,温荣郡主才把卫氏送回后院,听闻他们要下棋,立马凑上前。
“我最喜欢看大哥和长襄哥哥对弈,咱们旁观两局吧。”
叶筠正有此意,当然不会拒绝,正好饭后无事,便吩咐人搬了凳子到凉亭看他们下棋。
秦晚晚对琴棋书画略有涉猎,却并不算精通,只闲暇打发时间,因为知道叶筠爱棋,这两年才特意钻研了棋艺,倒无法与叶筠叶竼这样的高手相提并论。
棋圣的残局流世百年却无人可解,叶竼叶筠摆好棋局,下了不过两三子,便再无路可走。连试了几种解法,不得要领,便只好作罢。
两人收好棋子对弈,黑白棋子错综交织,你来我往,战况胶着,最后叶筠赢下第一局。
叶竼抿了一口君山银针,眉梢扬起笑意:“长襄厉害。”
“一子险胜。”叶筠谦虚摆手,捻着衣袖伸手把棋子捡起,抬眸见秦晚晚坐在旁边看向自己,不自觉地勾了下唇。
“三姑娘喜欢下棋?不若我们来一局?”
他记得秦晚晚也爱下棋,前世常拉着自己要对弈,不过那时候他不喜欢她的黏糊劲儿,一应要求都没允过,后来偶尔与她下棋、游湖,也是看在秦敦面上。
如今,他身边没了知冷知热的世子妃,才知自己错的多离谱。
叶筠料想秦晚晚不会拒绝,因为在自己说出提议后,她的眼眸明显亮了一瞬。
秦晚晚自知棋艺不佳,这儿又这么多人看着,她不想出头惹人注意,但叶筠相邀,她就忍不住想靠近他一点。
正纠结着,园中小径上忽然喧闹起来,树影缝隙里有竹青色衣袍一晃而过,循声而望,便见一双元青缎皂靴踩着石板路停在亭子外。
少年面如冠玉,身形颀长,手握一柄象牙折扇,长身而立,比袍角绣上的翠竹还要挺拔。
梁惊淮相貌出众,继承了爹娘所有的优点,长公主驸马当年是颇负盛名的探花郎,龙章凤姿、世无其二。梁惊淮与父亲长得相像,气质却因尊贵出身更加卓然不凡。
“扰了诸位雅兴?真是过意不去!”梁惊淮和煦一笑,语气里没有半点过意不去的意思,十分熟稔地上了台阶,看着石桌上摆放的棋盘。
“表叔怎么来了?快请坐!”叶筤忙不迭地起身,吩咐下人上了茶,恭敬的迎梁惊淮坐下。
微风徐徐,一缕乌发带着幽幽淡香,拂过衣袖,稍纵即逝。
梁惊淮侧目看了眼,入目是娇嫩白皙的侧脸,那缕头发勾在了珍珠耳珰上,他心上一痒,不动声色往那头挪了挪。
几人正震惊于他的出现,梁惊淮轻咳一声敛了心绪:“才从宫里回来,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瞧瞧。”
叶筤简直受宠若惊,众人凑上来七嘴八舌的行礼问安,梁惊淮辈分着实高,满耳朵的‘表叔’听得晕头转向。
他其实是来找秦晚晚的,出宫时内侍总管送他,说起叶筤昨日回家,今天要请未来岳父上门做客,秦家姐妹会一同前往。
梁惊淮当即便马不停蹄赶过来了,谁知在门前听说叶筠也来了,他下意识觉得叶筠居心不良,果然一来就见秦晚晚坐在对面,而叶筠时不时抬眼看过去,目的不言而喻。
梁惊淮波澜不惊的情绪有了起伏,每一次见他都忍住了想要动手的欲望。
他还清晰的记得,叶筠是怎么哄骗得秦晚晚甘之如饴嫁进楚王府,记得他是如何一次次伤害秦晚晚,甚至不惜以她为诱饵逼宫夺位。
他不参与党争,多年来也乐得当个富贵闲人,只有在知道秦晚晚要嫁给叶筠那日,他才后悔自己是否应该争点什么。
梁惊淮知道秦晚晚爱慕叶筠,所以得知她要嫁给他时并没有阻止,他以为叶筠会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善待晚晚,却不想最后得知的是,秦晚晚被困宫中生死未卜的消息。
他快马加鞭赶到宫中,只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她倒在血泊中,好似一只折翼的蝴蝶,了无生气。
他虽封王,却并非正统皇室,谁当皇帝,于他来说都不要紧,但无辜的秦晚晚被牵涉其中,断了他所有的牵挂。
他开始痛恨无情无义的楚王父子,郁郁寡欢,重病无医,最终死在了次年晚晚祭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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