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隽阳并不是什么刻板的舅舅,他很开明,而且早也见过陈一澜,起初确实只把他们当成年少的玩伴,结果现在,周隽阳直觉没这么简单。
但周隽阳也不担心,俩人年年都只在暑假见见,也没耽误学习,他索性也不管,甚至是这回——
冰桶也就泡二十分钟,结束之后,周隽阳说给他们订个馆子让他们出去吃。
“你去吗?”
温初柠下意识看他。
“我?我今天还有事。”周隽阳怎么看不出年轻人的小眼神,揶揄说,“不去,陈一澜太高了,跟他站在一起我有压力。”
“小舅舅,你跟我站在一起没压力啊?陈一澜193,我190呢!”
孙嘉曜从冰桶里站起来,“哗啦”一声,带起来无数冰块和水花。
俩一米九多的少年,常年泡在水里练游泳,身骨硬朗结实,皮肤也比别的运动员更细腻白皙,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胸肌与腹肌滑下来。
周隽阳情不自禁感叹青春的美好。
温初柠塞着耳机,往那边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陈一澜嘴角的笑意,他笑起来很好看,唇角上扬,眼底闪闪,比阳光还耀眼,莫名叫人脸色发烫。
陈一澜站起来了,黑色的短裤湿透了,温初柠胡乱联想,少女的绯色心事是一道暗门,一点笑意,一点沾着他体温的春风,就推开了那扇门。
那藏着十七岁的秘密花园,风一吹,心动开成一朵朵娇艳的花,在月光下静静地绽放。
这顿饭到后面变成了温初柠和陈一澜俩人去的。
孙嘉曜他妈喊他回家吃饭。
不用多想,陈一澜他妈准又在医院上夜班。
“你要跟你爸说一声吗?”温初柠问了一句。
“不用,他昨天晚上就回省队了。”
陈一澜扯了块毛巾擦了擦头发,头发微长了,湿湿的,扫过眉眼,清淡又随意地说了一句。
温初柠默然,想起了昨天听到的争吵,还在酝酿怎么安慰,结果一张毛巾丢过来,恰好盖在了温初柠的头上。
潮湿的,有一点青柠和柑橘的清冽味道。
“胡思乱想,走了。”
陈一澜隔着毛巾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温初柠拉下毛巾,孙嘉曜已经窜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陈一澜。
陈一澜已经换了一条灰色的短裤,正光着上身,弯腰在椅子上捡起短袖,是背对着她,微凹的脊椎线,被光影落下淡淡的影子,皮肤细腻又白皙,侧身的时候,腹部的肌肉线条性感好看。
本来想看一眼就挪走,结果忍不住盯着看了。
温初柠反思:一定是因为班里的男生要么干瘦要么胖,这种极品身材也就只有网上看得到。
正盯着看呢,陈一澜猝不及防一转身,撞上她的视线。
他单手拎着棉质的T恤,大大方方伸开手臂。
啧,少年的身体真美好啊,连手臂上隐约的青筋与血管都充满着荷尔蒙的气息。
“……”
他这么一大方的姿势,温初柠嘴角的笑容凝固,脸颊瞬间涨红,别开脸也不是,往外走不是,脚下好像灌了铅。
陈一澜看她这副反应,唇角噙着淡笑,也不再故意逗她,他抖了抖衣服,套头穿上,身材像衣架子似的,T恤宽松,隐约能看得到硬朗的身形。
“咱俩认识十多年了,打几岁起来着?四岁还是五岁?你又不是头一次见,”陈一澜又打补丁,“我说的游泳。”
“这能一样吗……”
温初柠不理他了,抱着自己的书包快步走出去。
陈一澜在后面擦头发,也知道她走不远,他站在镜子前擦了把脸,这儿有一面半落地的镜子,他看着温初柠的背影,马尾扫来扫去,露出的一截脖颈纤细,有点碎发被风吹着,阳光一折,成了岁金色。
陈一澜拿着毛巾拨了拨头发,无端笑了笑。
前面是个拐角,像有预感,温初柠故意放慢脚步,拐弯前回头看了一眼。
这能一样吗?
一点都不一样。
六岁的陈一澜已经比同龄男孩子更高瘦了,那会的身上可不像现在,肌肉的线条恰到好处,充斥着一种惹人脸红的……荷尔蒙。
晚饭是周隽阳给他们订了个小餐馆,到了地儿陈一澜看了一眼,仿江南的风格,木栏杆,小灯笼,小桥映流水。
窗边正好一服务员在上菜,碗碟里的东西就一筷的量。
陈一澜在队里哪有时间吃这种精雕细琢的餐,平日队里都是给他们营养配比,吃的简单方便。
瞅一眼温初柠,心不在焉。
陈一澜脑子里过了一遍温初柠的大小喜好。
他没来由想起一句话——
他俩人,山猪吃不了细糠。
于是直直过了那家馆子,温初柠也没注意到,到了一路口,看着车来车往,才回头问他,“诶,走过了?”
“过了,今天晚上你几点回家?”
“都行吧,我舅舅肯定要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我去游泳馆,咱俩简单凑活两口。”
“……陈一澜,”温初柠踢走一块小石子,“你怎么觉得我会跟你去。”
“你自己在家呆得住?”陈一澜睨她一眼,“陪你排解无聊你还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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