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柔欲言又止:“既是如此,三殿下继位的希望岂不是更加渺茫?小姐您若嫁给他,来日怕是会成为……”

亡国王妃。

这四个字是大忌讳,轻易不能宣扬于口。

文仙玉轻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其中凶险,可我这不是……还没嫁呢吗?”

心悦是一回事,该不该嫁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不是江家那些个蠢货,真以为把女儿嫁给太子,就能高枕无忧的做国公。

且等圣上闭了眼,再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吧!

……

紫竹居。

院内点了盏烛光,仅照得一张石桌清亮。

桌上摆放着几盘零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眼前这个小脸愈发圆润的丫鬟享用着。

而她身边的姑娘不仅不恼,还折腾了一晚上的白绫。

念双不禁道:“小姐……您这是作甚啊?”

“洗干净。”

司无瑕轻嗅白绫的气味,确定没有一丝药味后,这才小心拧干:“明儿个要还的。”

丞相大人的药确实好用,才一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但手中这恩惠……却是万万留不得的。

念双盯着那精致的白绫,惋惜的叹道:“可惜了这上好的白绫,若留着做腰带,定好看极了。只是没想到……丞相大人竟也会收藏这种女儿家的东西。”

嘶……

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脑袋就受到一记轻敲。

念双抱头痛呼的同时,身边的姑娘也徐徐起身:“少动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奇怪?

哪里奇怪了?

这分明就是正当的揣测,小姐您偏袒的心思也太明显了。

更难以置信的是,就这么一个被人随意用来包扎的小玩意儿,竟叫小姐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才绑在支窗的竹竿上。

明日睡醒,一眼便能瞧见,想丢也丢不了呢。

念双狠狠咬了一口李子,实难想象和那样一个连笑都不会笑的人讲话,竟不会被冻死。

尤其是扬言如何惩戒文家大小姐的时候。

那个眼神……

她连忙搓了搓双臂,心中很是纳闷:“我瞧文大小姐虽暴躁,但却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怎会做出在大庭广众之下,推江小姐入水的事儿呢?”

“是啊,”

司无瑕托起白绫的尾端,淡声笑道:“许是江月宴说了些什么,才惹得文仙玉恼羞成怒吧?”

相府外初见她们时便知,这两个都是吃人的角色。

就算残了,也得往敌人身上啃下一块肉。

像极了……

披着人皮的豺狼。

……

时间如梭。

原本充斥着怨声的长居阁,渐渐也归于平静。

但有人近来却不务正业,除了上朝便是坐在靠窗的书案前,对着一条莲纹白绫发呆。

这都几日了……

肖孟卿好奇的撞了下身边人的肩膀:“欸,你说咱们大人这回又要郁闷多久?”

也就郁闷时,才会拿出这条白绫瞧一瞧。

其他时候一点人味儿都没。

“不知道。”

李依然转身走开了,不是很想和他站一块儿。

满口大蒜味……

“喂,”

肖孟卿手捧蒜糖盒,“真不来一块儿?吃起来真没味儿,真的!你别不信我呀——”

话音刚落,坐在书案前的男子便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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