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司无瑕关上门,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越想越来气。

莫不是病糊涂了?

好心给他煮粥,还指手画脚,最后竟非礼起她来了!

大哥说的果真不错,没事别和那位丞相大人走得太近,否则哪日被吃了都不知道!

暗暗下了决定,她才弯腰提起放在门口的灯笼。

谁知刚起身,就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裙边。

“司姑娘?”

柔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司无瑕起身之际,看清了那女子的娇颜。

江月宴?

她怎么还敢来,莫非是因为李依然不在的缘故?

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对方便热情的迎了上来:“昨日在花园甚是不巧,妹妹你有事先走了,不然定带你尝尝我们定安老家的特产……”

“江小姐。”

司无瑕冷漠的打断,“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再同我演戏,我这人生来眼里便揉不得沙子,见不得江小姐这般虚情假意。”

这热情来得莫名其妙,假得连同她逢场作戏都嫌累。

有这个功夫演戏,还不如回去补个好觉。

果不其然。

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渐渐收起了伪善的做派。

但仍与她狡辩:“月宴……听不懂司姑娘在说什么,若是因为上回的无心之言,月宴愿意向司姑娘和念双丫头赔个不是……”

“你还敢提此事?”

司无瑕眼中终于涌起怒意,毫不客气的揭穿:“若非因为你心悦丞相大人,求而不得,嫉恨心起,从中挑拨,念双又岂会遭人掌掴!?”

说到这里,她忽然冷笑起来:“当然,文仙玉也不是个善类,早知推波助澜的是你,当日就该先踹你下湖,让你再尝尝那冷湖的滋味!”

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揭了下来。

江月宴终于笑不出来了,紧绷的神色似冷非冷。

“好……”

她挤出一抹僵笑,“看不出来,司姑娘竟是个爽快人,既如此,月宴也就直言不讳了。”

“不错,我是心悦丞相大人,但比起那些妖艳货色,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为大人着想。而最能帮到大人的女子,也只有我一人!”

最能帮到……

司无瑕眉头微拧,心中揣测她这话背后的深意。

江月宴却并未停下:“可大人却为了你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命我搬出奈何轩,害我成了整个相府的笑话!我自是怨你恨你的,甚至想过除掉你,但只要是大人不许的,即便再不情愿,我也会依言照做。”

难以置信……

爱到这个份上,全然没了自我,当真值得么?

司无瑕的眉头又紧了一分,但对方却言语不尽,似发泄一般与她坦白心中的苦闷:“我和大人……自小一块儿长大,他心中装了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放眼看去,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女子了。”

“起初我也与寻常女子一般,想过做大人的结发妻子,可大人天生非池中之物,他十四岁封侯拜相,我便知这正妻之位保不住了。但无妨,即便是做个妾,只要能常伴大人左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司无瑕淡声道:“但显然,丞相大人并无这个意思。”

“那又如何?”

江月宴捋了一下青丝,“大人对我总归是有怜惜之情的,否则早将我赶出丞相府了,我只需做大人的知心人,爱屋及乌,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即便没有名分也无妨。”

自古痴情女子,当真还没有一个像她如此痴的。

遥想前世。

自己知道盛景安那龌龊的私心后,心中的情便瞬间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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