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打算下来?”
“啊,不好意思。”文倾连忙滚到沙发的另一头,整张脸比刚喝了酒还红,有史以来第一次唯唯诺诺的,小心翼翼抬眼看颜怀冰,问:“我没干什么吧?没乱说话吧?没撒酒疯吧?”
颜怀冰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文倾心里警铃大作,生怕自己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忙解释道:“我喝多了,对不起啊姐姐。”
颜怀冰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肩膀,打开手机计时界面举到她面前,淡淡道:“零头给你抹掉了,算五个小时。”
文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当即笑开了,连连点头:“好好好,五个小时。”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响: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也可以找她□□呢,嘿嘿。
“我回去了,”颜怀冰站起身看着她,忽然一笑,温柔的,发自内心的,说:“还没来得及正式跟你道谢,谢谢你,这份恩情我会记得的。”
说完,她弯下腰,朝文倾鞠了一躬。
“哎这是干嘛,起来起来。”文倾还没从她的忽然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忙起身扶她。
“我妈和奶奶身体都不太好,她们俩又是最看重自己师德的,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及时解决,我估计她们会气得生大病,对我而言,你是半个救命恩人。”
难怪。文倾微微皱了眉,心想上辈子估计聂博就是用这一招,将顾奶奶和郑知秋气病了后再以恩人的姿态出现,帮颜怀冰解决债务、照顾长辈,最后携恩让颜怀冰答应求婚,真是卑鄙无耻。
“你要是真谢谢我,给我弄点吃的吧。”文倾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饿了,我不会煮东西......”
怕颜怀冰不信,文倾瞪大了眼看她,十分真诚解释:“真的,家里人怕我伤到手,从来不准我进厨房,也不准拿刀什么的,之前洗碗都是我看奶奶的流程偷学的......”
“这时间也算的,我给你四舍五入算整小时,行不?”
小小年纪能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万,没做过家务太正常不过,颜怀冰并未多问什么,挽起袖子往厨房去,“煮面吧。”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挑选出需要的食材,开始洗菜。
文倾轻快得简直要蹦起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颜怀冰身后,努力帮忙打下手。
很快,一大碗面出锅,文倾高兴得仿佛颜怀冰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大厨,端着面到茶几上,顾不得烫,夹起一筷子面条胡乱吹吹,吸溜一口,烫得口齿不清还要夸她:“太好吃了!”
“普普通通一碗面,能好吃到哪里去。”颜怀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喝一口水。
“哎那不一样嘛,这就是很家常的味道,和奶奶阿姨做饭一样的感觉,就是很有烟火气,平淡又很美好的感觉。”
“我以前不喜欢有外人住在家里,保姆做完晚餐就回去,有时候练琴练得晚了饿了,就只能喝牛奶吃面包,一点都不好吃,现在有热乎乎的面吃,特别幸福。”文倾的神情格外真挚,高兴得一双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线。
“外公外婆去世以后,就没人怎么关心我了,又一个人在国外,有时候生病了都没人知道,所以奶奶念叨我让我多吃东西,我就特别高兴。”
“不过我也不后悔,有钢琴陪我,再难过的时候,弹弹琴也就好了,谁都可能会离开我,但是钢琴不会。”
文倾笑眯眯的,用最平淡的语气讲着过往的孤苦。
“上次你弹得那首曲子,是原创吗?”
“是的,但是我还没有写完,你帮我想想呗,后面该是什么风格,我一直没决定下来,毕竟是法学家,你应该挺了解的吧。”
这倒是谎话,那首曲子是她上辈子24岁时写的。不过写这首曲子是受颜怀冰的启发,最后也是和她一起定下来的,这辈子也想一起完成。
“嗯......你应该是写到他死亡的时候,接下来的话,我个人感觉会是平静。”
“西塞罗在被追杀到最后,其实也是自己决定放弃逃命了,所以我想那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为了他深爱的共和国付出了生命,是死得其所。”
文倾听得连连点头,眼神亮闪闪的,“嗯嗯嗯,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过几天写完了我再弹给你听!”
颜怀冰的眼里泛起一丝波澜,问她:“够吃吗?”
一大碗面很快被文倾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她很是满足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吃饱了。”
文倾站起身溜达几步,到钢琴前坐下,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轻柔温和的琴声便随之响起。如同在雪夜与爱人围坐在火炉旁,隔绝尘世的喧嚣烦恼,生活平淡而美好。
颜怀冰能看见她的侧颜,嘴角带着淡淡的浅笑,不似平时活泼张扬,也没有痛哭时的戾气与苦楚,是另一种沉静平和,令人心安。
听着乐曲,颜怀冰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沉静下来,暂时忘却了面临的勾心斗角与看不见的暗沟,难得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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