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森双手反缚,被按着坐在小几边。长乐举杯凑到他唇边,他扭头躲开,浓眉下的眼睛藏着耻辱的凶光。

“你闹什么脾气?”长乐调转手腕,自己饮下杯中酒,“一个低贱的小仆罢了,你当真要为他惹本宫不快?”

酒是甜蜜蜜的桂花酿,不像他们男子会喝的酒。

长乐怀疑他此次画舫之行邀了女人,铁了心要等到那位“幸运女郎”赴约。她盯着原森英武俊秀的脸,难得的有点怅然。

她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原森,任她如何发力,他都死活不肯俯就。

这叫她如何不挫败?

百通递来蟹腿,长乐接过轻咬一口,鲜味缠舌。回味间,她蓦地想起汤镜说的事,忽然会心一笑。

等太子登基,她便是整个大齐朝独一份的长公主,届时,还怕原森躲她?

原森记挂着外面等待的贞阳,没耐心欣赏她慢悠悠品酒尝蟹,“殿下,您究竟想做什么?”

长乐扬眉:“哟,终于肯开口了?”她听出他不耐烦,故意拖长语调说话,“不如你先告诉本宫,这酒这蟹这梨……还有这些腻死人的点心,你是为哪个女人准备的?陈闻语?还是江暮月?”

陈家、江家与原家是世交,几家常有往来,陈闻语和江暮月是长乐认为最有威胁的两个人。

“别说是你自己——”她自得一笑,“本宫知道,你不嗜甜。”巧的是,那两位小姐喜欢。

原森也笑,笑容冷淡:“公主,这是臣的私事,臣没必要告诉您。”他最恨她仗着身份咄咄逼人。

长乐咬牙,脸上浮现出怒意。百通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折断手中蟹腿,压着火说:“你嘴硬也无用,等人来,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原森回以冷笑。外面突传来喧哗声,有人大步迈进来,嘴中嚷着:“原二,还玩呢?出事了!”

侍卫拦住来人,谁知那人腾地跳起来:“长乐!管管你的人!小爷都敢拦,反了教了!”

长乐脸色发白,扶着百通站起来,尖声道:“薛练!你发什么疯?”

薛练一撩发带,见原森被绑,继续大吼大叫,全无礼仪:“小爷发疯?小爷看你才在发疯!堂堂公主,就那么饥渴,绑男人陪你喝酒?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他混不吝惯了,在宫中碍着内廷卫的身份,不好跟长乐叫板,一出宫,彻底有恃无恐起来。

长乐被他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忙喊人捉他。

他闪来闪去,不知怎么闪到长乐面前,屈指对着她额头的花钿狠狠一弹,恶声恶气地说:“还捉我?湖畔出了命案,东厂的人都来了,你这个时候还在湖中央乱飘,看那些番子不把你捉回去剥了衣服打!”

“薛练,你敢以下犯上,”长乐捂住额头,痛得尖叫,“本宫才要叫李阿翁把你捉去扒皮抽骨!”

东厂督主李运是周成义子。

长乐并不怕他的威胁。

听她把个阉人叫得亲热,薛练不屑撇嘴。他翻身去解原森的绳子,悄声道:“你带出宫的小僮仆在湖畔失足落水,淹死了。”

原森一顿,以为薛练跟他玩笑,并不信:“你别说笑。”

薛练难得严肃:“这件事,绝非玩笑。”他知道原森看重那个小丫头片子,自然不会拿这个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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