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宿安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顾政的东西从家里清理出来,有他的衣服,他的生活用品,他送的礼物,还有他们在一起时所有的合照。
直到她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才发现顾政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清理完毕后,屋子里空了一大半。
一个个大箱子被推到门外,顾政站在门口始终未发一言,直到最后一个被推出来,温宿安打算关上门时,顾政挡住门。
温宿安淡薄地抬起眼。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安安,我以前和你说那些话的时候都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顾政低下头,“是我对不起你。”
温宿安拉着门把手的手用了用力,“我要关门了。”
顾政最后看她一眼,然后缓缓放下手。
砰的一声,他们被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门后,温宿安仰头靠在门板上,她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家,迷茫而又无助。
她以为没有了顾政以后她会大哭一场,会伤心欲绝,可事实是,她平静得可怕,甚至为之庆幸。
这一次,她终究是一滴泪也没流。
——
凌晨时分,林肆和梁幸罗子辉一起回到店里。他们的纹身店分上下两层,上面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下面是工作室,罗子辉在外面有地方住,偶尔会来一次,所以这边只有他和梁幸长住着。
林肆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那两人还在楼下打游戏,林肆让他们声音轻点,然后回了房间。
林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他回想起在回来的路上梁幸和罗子辉和他说的话。
……
“女神失恋了,你有机会了。”
林肆手撑着车窗,没答话。
罗子辉也说:“阿肆,我们都看得出你对温女神有意思,之前人家有男朋友,现在没了你正好可以上了啊,都说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下一段恋情,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
梁幸坐在林肆身边,所以看得见他的神情,作为陪着林肆走过这么几年的兄弟,梁幸是真的为林肆好。
“阿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总得向前看不是?这么多年你除了纹身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温宿安可是我看到你第一个提起兴趣的人。阿肆,我很想看到从前的你,一往无前什么都不怕的你。”
……
林肆拿出手机,点开和温宿安的聊天框。
从他们加了好友以来,彼此都没怎么说过话,说的最多的一次还是在几个小时前,他帮温宿安捉奸。
林肆撩了撩头发,指腹习惯性地摸着额角的那条疤,片刻,他无声地笑了笑。
一往无前,肆无忌惮,确实是他疯了的样子。
——
温宿安连着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到酒吧,听店里的人说她最近在搬家,比较忙。
这段时间林肆几乎每天都会来,又加上他之前帮过温宿安,所以店里的人跟他都熟络了不少,见到他也会打声招呼。
梅粟站在吧台后面擦着玻璃杯,她和林肆说:“温姐最近好奇怪哦,我上次给她打电话,感觉她心情不太好,你说她不会是失恋了吧?”
林肆喝酒的动作一顿,他抬起眼,略微点头,“有可能。”
“啊,温姐和她那男朋友在一起都四五年了,看上去感情很好呀。”梅粟不太相信。
林肆放下酒杯,身子微倾撑着台面,状似随意:“那么久了啊。”
梅粟点头,“是啊,他们好像是大学同学,当初开这家酒吧就是两个人一块开的,只不过温姐男朋友不怎么来,也不管店里的经营,所以店里好多人都没怎么见过他。”
“那你们酒吧每天营业到那么晚,她男朋友放心?”
“刚开始不放心,基本每天都来接,后来嘛,好像基本都是温姐自己回去的,有时候我们会陪她一起走,有时候她会提早回去。”
“那她这个男朋友不行嘛,大晚上的还让女朋友一个人回去。”
听到这话,梅粟左右瞟了两眼,然后凑近林肆低声说:“其实我也这样觉得!我感觉温姐男朋友对她越来越不上心了,只不过这是温姐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嚼舌根不是……啊,温姐来了!”
林肆转过头去,看见从门口缓缓走来的温宿安。
最近雾城降温,温宿安没再穿裙子,上身是一件白色羊绒衫,下身一条牛仔裤,脚踩一双短靴,外面又穿了件风衣外套。
林肆看着,没从她神情中看出任何异样。
“温姐,你终于来了!”梅粟从吧台里面冲出去,直接熊抱住温宿安,“我都快想死你了。”
温宿安被她抱得快喘不过气,笑着拍拍她。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死了。”
梅粟立马松开了她。
温宿安安抚地摸了摸梅粟的头,然后看见了林肆。
她弯唇一笑,“林先生。”
林肆回以她,“温小姐。”
——
温宿安和林肆坐在舞台下的前排位置,两人并肩坐着,一边听着台上乐队的演出一边喝酒。
林肆没有主动提及那晚的事情,倒是温宿安先说了。
“那天晚上,谢谢你啊,帮我鉴定了一个渣男。”温宿安笑着和林肆碰了碰酒瓶,“敬你。”
林肆一直看着温宿安,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情绪,可就和那晚一样,温宿安平静得可怕,但林肆知道,温宿安的内心远没有她表面上这样平静。
被碰了酒瓶,林肆也仰头喝了口,他问:“不原谅了?”
温宿安觉得他这个问题怪没营养的,“原谅什么?不分留着过年?”
“我以为你们女孩子对这么多年的感情会舍不得。”
台上的歌曲演奏起新的一首,吉他和弦轻缓响起,林肆的这句话融合在音乐声里,接着就是有些应景的歌词。
温宿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不会舍不得吗?当然会。
认真付出的感情,无论是谁都会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如何,该散的时候就该散,即便她再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也不会再心软。
这是底线和原则。
乐队主唱低沉的歌声从音响中传出,勾起了温宿安多年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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