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遇刺一事被压的干干净净,除去当时在场的知府侍卫,也就他们兄弟二人知晓。其余人全然不知,扬州城还是同往常一般繁华似锦,半分未受影响。

后院卧房中,一颗白字落入棋盘,凌犀狡黠的看向自家大哥,随手收取六颗黑子。

“大哥又输了。”

沈瑞输了棋局,嘴角却没有下来过,“凌犀这棋艺大为见长,真让为兄刮目相看。”

凌犀想起与云翼对弈的时候,好像自己同他下过棋以后,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对于棋盘布阵越发融会贯通。

“再来一盘。”沈瑞输棋输的开心,兴致大涨,不料此时管家神色焦急的跑来,附在沈瑞耳边嘀咕了几句,沈瑞脸上的笑意立马不见了。

“大哥?出何事了?”

沈瑞转过头,看向凌犀时还要强撑笑颜,殊不知自己笑的有多勉强,“有客人来访,请为兄过去。你且自己看会儿书,到点吃药吃饭,为兄得了空就过来再同你下棋。”

凌犀看着沈瑞与管家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安。

定是出事了,不然大哥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听从沈瑞的嘱托,安安静静的待在房中等候,可半天等不来消息,派出去打听情况的阿九也不见人影。

有什么能让大哥变了脸色,除去沈府中人,大概只有生意上的事,莫不是哪庄大生意做赔了?

正当他思索间,阿九终于赶回后院,一进门就慌慌张张的差点把凳子带倒。

“不好了,大公子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有人告发大公子监守自盗,贪了商会的钱,且数目不小,徐知府派人来传问话。”

凌犀闻言,立即起身往外走,阿九想拦不敢拦,只得在后边跟着。

“公子,这更深露重的,您去哪啊?”

“叫管家备车,去徐府。”

沈家世代皆任扬州城商会会长之位,历来账目清晰,上下都得信任。不管此次诬陷大哥的是何人,如若不迅速查出真相,沈家的百年清誉即将毁于一旦,到时候作为当家人的沈瑞更是成了家族罪人。

阿九匆匆叫来管家,陪同凌犀一起前往徐府。见马车奔着徐府后.庭院走,阿九不禁奇怪道,“公子,奴才听说徐知府现应在前衙门问话,不在后院。”

“我们不是去找徐知府。”

阿九和管家面面相觑,不得要领。

马车在后.庭院侧门停下,凌犀下了车,抬头就见侧门有两个衙役在守卫,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表明自己是谁,谁知他才上阶梯,守门的衙役就将他认出来了。

自凌犀下车开始,两个衙役便互相递眼色,实在是他的相貌太容易记得,谁人不知那日寿宴上被翼王当做座上宾的小贵人。

“凌公子,您怎么来了?”

凌犀顾不上思索他们为什么识得自己,忙表明自己来意,“我有事求见翼王殿下,烦请通报一声。”

“真不巧,王爷他出府去了,至今未归。”

凌犀敛眸,他来的是急了些,没想到赶上翼王不在,但这件事只有找翼王插手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我可不可以在府上等候?”那人总会回来的,就是不知道徐府的人会不会通融。

侍卫们想都没想,马上开门放行,“当然没问题,凌公子随小的来。”

守门侍卫不仅将他们带进会客厅,还热络的招呼丫鬟上来端茶倒水。三人在厅中稍后,这一等就是个把时辰。

阿九一边张望一边挠头,“翼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旁的管家也是不停措手,坐立不安,“不知道大公子那边如何了,现在没消息,怕是被扣下了。如果堂审,不会要用刑吧?”

“大哥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凌犀放下茶杯,如是说道。

沈家虽不至与知府衙门交好,但也并无仇怨,更没有利益冲突,徐知府没有理由落井下石。用刑谈不上,但牢狱之灾恐怕避免不了。举证查证需要时间,这期间大哥作为嫌疑重大之人,只能暂被押在牢房等候水落石出。

大哥的为人他是清楚的,但要找出幕后黑.手,靠徐知府,大哥在牢里待的时间恐怕短不了。那地方就算好吃好喝,也终究不是好待的。

直至厅正中的炉.鼎已经换上新香,他终于把翼王给等来了。

“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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