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骆燕看到她时,惊叫起来:“姐姐你何处不舒服?”
她眼睛下方是乌青色的。
骆莺揉了揉额角,感觉脑袋也有点发沉,可她不能告诉妹妹,说是因为宋淮难以入眠。她道:“没睡够,等会补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骆燕很担心,“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不用,我的身体我比你清楚多了。”骆莺吩咐梅娘把骆棠叫来。
期间她给自己上了妆,把乌青给遮掩住。
骆棠来的时候,折了些桂花。
不长的两根树枝上,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香气扑鼻。
骆燕笑道:“拿来,给厨房烘干了泡茶用。”
骆棠递给她后,乖巧的给两位姐姐请安,而后坐在凳子上。
骆莺交代他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宋都督帮你找书院,你不如去一趟西平侯府,告诉宋都督,说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骆燕一拍脑门:“哎呀,姐姐你怎么还在想这事儿?对宋都督来说轻而易举,你何必揽在自己身上?大不了我们送谢礼给宋都督就是。”
“送什么?”骆莺皱眉,“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礼轻情意重。”
骆莺道:“不行。”
梅娘这回也要帮着骆燕了:“大姑娘,你这是自寻烦恼。老夫人叮嘱你,本是想让你去请求穆夫人,如今有宋都督出手再好不过,总归都是对公子有益的,你何必拒绝?难不成你觉得宋都督找的书院会比不上穆夫人找的?你别忘了,你干娘是去年才回的燕京。”此前十几年都在临安,又怎么可能比宋淮更熟悉燕京?
骆莺语塞。
骆老夫人知道后,也说骆莺傻。
因刚刚过完中秋,厨房剩余不少,一家子一起吃饭。席上许氏盯着骆莺瞧:“阿莺你真该去庙里进香了。”若非他们家是一个祖宗,许氏都要怀疑骆莺的祖坟冒青烟。
这小姑娘最近的好运气也太叫人羡慕了!
唯独骆莺心里不安,仿佛压了块大石。
她偷偷写了一封信交于雪芝:“你送去西平侯府。”她毕竟是女子,不好单独见宋淮,而派人传话,又太敷衍,还是写信合适。
雪芝瞄一眼道:“莫非是婉拒宋都督的?”
骆莺点头。
雪芝表示理解:“我们信国公府确实不用欠这份人情,姑娘到时回府同夫人说一句,书院还不容易找吗?”
骆莺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她是想自己找的,她之前才把妹妹的终身大事托付给穆夫人,实在是不想又添一桩事。
她开不了这个口。
信在晚上到了宋淮手里。
月光下,他托着轻飘飘的信,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从来没想过,骆莺会给他写信。
走回书房,打开信后,露出秀美端正的字迹,宋淮一字字看完,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骆莺竟然不想他替骆棠找书院。
为什么?
宋淮手指敲了敲桌案,想起骆莺说的那句话,“我没有要麻烦宋都督的事了。”
哦,她是怕欠他。
宋淮轻轻一笑。
确实,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承得情越多越难以自拔。
这样也好,便为这她也不能忘了他。
不过,回什么好呢?
却说穆夫人数日不见骆莺,饭都吃不香了,穆易道:“不如马上接她回来。”
穆夫人不肯:“她难得回去一趟,让她多待几日,虽说那里不如我们家,但始终是她长大的地方,骆老夫人也是养大她的。”
他这妻子就是太过善良,骆老夫人能把骆莺嫁给章允宁,便是不把她当孙女看,只是颗能利用的棋子。只不过骆莺也是个好姑娘,不曾用恶言形容骆老夫人,就给人错觉,好似这祖母还没那么不堪。
穆易道:“你不用过意不去。”
“再过两日吧,她还有弟弟妹妹。”
看她仍然坚持,穆易也就不提了,其实他是有办法让骆莺彻底脱离骆老夫人的。骆老夫人是骆莺的继祖母,骆莺的祖父,双亲都已不在,骆莺提出分家无可厚非,以前小姑娘无人依仗,分家是难了些,但现在不一样。
他起身去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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