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白放轻了呼吸,仔细循声走去。

那声音似乎是从双子峰之间的间隙间传来,可这间隙中积雪都要没过了纪如许的腰,于是他只能放慢动作,艰难地在其中穿行。

远远的,他就发现在一成不变的雪地中有一块小小的黑色印子,像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出来的坑,而那低低的呜咽声就是从中传出来的。

苏广白加快速度,却也走了大概一刻钟才摸到坑边。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发现那坑很小,只有成年男子两个手掌那般大小,边缘处的雪上覆着点点血色,乍一看颇有白雪红梅之意境。

但苏广白不是那奇怪的人,见到血渍后面色便沉下来,态度也越发小心。

他透过那小洞向内看去,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倒吸了口气。

里面是一只很小的狗崽,花色黑白相间,两只小小的三角耳外黑内白,在耳尖上还有一撮竖起的白毛,但现在却都蔫蔫地耷拉着。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裹着黑白两色,毛色纯正,是一只正统的小哈士奇。

它的小胸脯微弱地起伏着,口中淌着殷红血液,双眸本是紧闭着的,但察觉到苏广白来了之后却倏地睁开。

苏广白一怔,他怎么好像在一只濒死的小狗眼里,看到了明显的防备和威胁?不过下一刻他就放下疑虑,肯定是这小东西之前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这般警惕。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狗,只是他怀疑这小二哈是从上面落下来的,而且看它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他不敢太莽撞地移动它。

苏广白没有过冬的衣裳,今次为了攀这山才多穿了两件单袍,于是现在他便把最外面的衣衫脱下。

“小二哈,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苏广白的声音很稚嫩,且清脆柔和,当他温声细语时会让人不自主地放松下来,这只受了伤的小狗崽也不例外。

小狗崽半耷着眼,有气无力地看着苏广白冻得通红的脸,只眼底的防备一点都没消下。

苏广白此时却没时间注意,他把脱下的外衫放到自己衣衫的最里面,贴身用体温温着,之后便徒手扒着这小坑周围的雪。

以防触到伤处,所以他不能直接把小二哈抱出来,因此只能先把地方腾开,再避开它的伤处和内脏部分将它带出来。

这次不是错觉,苏广白发现自己的力气确实比之前大了,而且体质也好了不少,就像现在,他挖了这一会儿的雪可手却没有先前那种冻僵了的感觉。

肯定是双生草起了功效,苏广白有喜有忧,不知道这种效果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只偏想了一瞬,之后便时刻注意着小二哈的动静,直到小二哈全身都暴露在眼前时,苏广白才松了口气。

苏广白蹲下来,小心地摸了摸小二哈的头:“别害怕,我是大夫,我会救你的。”

小二哈胸口的起伏很微弱,连最初瞪他的气势都弱了不少。

苏广白看得心疼,赶紧把怀里温着的衣服拿出来,覆在小二哈身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进了怀里。

“这么小啊。”苏广白感受着手里的重量,更心疼了。

这么大的崽,估计也就两个月大,而且这小二哈比寻常狗崽还要瘦弱,结合它现在的处境,实在太可怜了些。

苏广白手臂稳稳抱着它,尽量让它贴近自己的胸口,好让它暖和些。

他走出山缝后,才久违地感觉到了暖意。他没有停顿,快步往家赶去。

昨日是重阳节,整个漓州城都喜气洋洋,尤其是护佑一方的苏家,更是热闹非凡。

他们不待见苏广白,苏广白也不稀罕,更乐得清闲自在。

他经常偷跑出来采药卖丹,所以他熟知城内纵横的街市,也偶然间发现了一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小路,可以自城内街坊直通他自己的小院外。

苏广白抱着小二哈,脚步飞快,不过一个时辰,他就气喘吁吁地到了苏家的院墙外。

院墙外有一处隐蔽的暗门,是苏广白自己凿出来的,很是隐蔽,且这通道直通他的院子。

院子一进一出,一间堂屋一间卧房,因为是在苏府的西北角,很不起眼,所以平常连下人都很少来。

苏广白的院门也常年紧闭着,因为他出门走的都是院内的暗门,所以寻常人想都想不到,只以为他常年自闭不与人见面也可以过活。

他进院后脚步不停,直直进了卧房,之后轻轻将小二哈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小二哈口中又流了不少血,想来是真受了内伤。

“别怕小二哈,我现在帮你治伤,你乖乖的啊。”苏广白安抚性地点了点它的鼻尖,之后在床边蹲下,伸手去探小二哈的伤。

他伸手在小狗崽腹部轻轻按压,重点内脏所在的部分全都戳了一遍,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广白紧张地看着它,见他真的没觉得疼才松了口气:“太好了!没伤到内脏!”

没伤到内脏的伤就不是大伤,前世他在那种医疗条件下都能治好各种生物,更别说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丹药这种神奇的东西了。

只不过他家里虽然有之前备好的灵丹,但没有一个是适合小二哈这么小的动物的,因此,苏广白须得重新研制。

“你等一下哦,我去给你制药。”苏广白将它妥善安置在床上,又拿了被子和枕头围成了个圈,把小二哈圈在了其中,免得它不小心动了。

苏广白卧房旁就是堂屋,堂屋被他改造成了简易的药房,里面各类草药和丹炉等很多,但最多的还是各类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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