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静悄悄的,沈丘拖着一堆东西小心翼翼的往家里赶去。
周围黑漆漆的,在沈丘走近时,房子门口的一盏灯,显的尤为清晰亮眼。
“靖哥!”沈丘压低声音,加快了速度走过去。
坐在门口竹编椅子上,手上捏着包子的余白靖听闻,倏然抬头,见着一大堆拖在后面的东西,连忙三步做两步迈了过来,接过了沈丘手里的。
“现在才回来。”余白靖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神扫过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感到了一丝古怪。
他拉着东西回了家里,待沈丘进来后关好木门。
看着满地的东西,话还没开口,沈丘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几盒食物摆到了桌上,“靖哥,我给你带了最喜欢的生鱼片!”
白净柔软的生鱼片服帖的在冰碎上铺的整齐,只是看模样,余白靖已经猜出了价格不会便宜。
再加上旁边的几盒寿司。
他的眉头不禁轻轻皱起。
“靖哥,你不喜欢吗?”大概是余白靖太严肃了,沈丘也慢慢缓和下了兴奋的情绪,小心问道。
“没有。”余白靖怔了一下,连忙道:“不会,我很喜欢,谢谢小丘。”
“可是靖哥刚才明明就不开心。”
见沈丘有点失落,余白靖上前将人拉到位置上坐下,“不是,我只是在想,买了这些,你零用钱还够吗?”
“真的吗?”沈丘狐疑的看了余白靖几眼,然后道:“够,是别人请我的。”
别人?
余白靖心里有异,但没表现出来,他夹了两口,入口即化的口感确实美妙。
“很好吃。”
他笑着回道。
沈丘这才展颜,“靖哥喜欢就好。”
“今天去哪儿玩了。”余白靖不动声色道。
“去商场。”沈丘老老实实的回答。
“玩得还可以吧,钱够用吗?”
“很好玩!”沈丘把旁边的箱子抓了过来打开,里面满满的娃娃,“我还玩了抓娃娃,那个人很好,都是他请我的。”
余白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上轻松道:“小丘的技术不错。”
“没有啦,都是朋友抓的。”
“嗯?是哪个朋友?”
沈丘顿了下,有点为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说是他舔来的吗?而且,人家也没把他当朋友,也就是他为了方便这样说的。
“没关系,有原因的话可以不说。”余白靖很宽容,他指了指另一个白色袋子,“这里面也是你朋友送你的吗?”
“嗯。”沈丘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扯出一套衣服,“还有身上的,都是他送的。”
看着沈丘开心的模样,余白靖心底却有些沉甸甸的。
回来时,哪怕天很黑,他也一眼看出了沈丘衣服的变化。
人靠衣装这句话没错。
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都好像比原来精致好看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这衣服,价格也不会低。
那个所谓的朋友......
“你朋友,有希望你帮些忙吗?”他若有所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筷子。
沈丘毫无所觉,“没有。”
余白靖是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给另一个好处,他有点担心。
除非小丘跟那人之间真的有什么短时间拉近感情的事情。
看着沈丘抱着一些娃娃和衣服回来都很兴奋的样子,难免让余白靖有点难受,他害怕,怕因为他没能给小丘多少好东西,而让对方容易被一点好处拉入陷阱,进而被欺骗。
“很喜欢吗?”
“喜欢!”沈丘斩钉截铁道。
“还喜欢些什么?”余白靖一副很有兴趣倾听的样子。
“还喜欢......”沈丘也愿意说,从自己喜欢的事情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陆陆续续说了很多。
余白靖都认真听着,时不时说上两句。
等到有些晚了,他起身去门口把进门前忘在门口的包子拿了进来。
包子皮和馅都还有很多,明天早起要出去卖早点,他必须要赶紧弄完,不过他能熬晚点,沈丘就不行了。
“小丘,我再包点,你先去洗澡睡觉。”
“靖哥也要早点睡,身体会不舒服的。”沈丘贴在旁边,看余白靖几乎几秒一个包子的利索模样,蠢蠢欲动的也想帮忙。
他早就想帮靖哥一起做生意了。
靖哥早上卖早点,晚上卖炸串,几乎一天都没有空闲,不是准备食材就是出摊。
“知道了,快去洗,水给你烧好了,还热着。”余白靖说着话,手上的速度丝毫不见慢。
“靖哥,我现在身体好多了,帮你一起做生意吧。”沈丘确实提议道,他的话让余白靖顿了一下,“我这边一个人就够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吧,钱不够了说一声。”
“我就想待在靖哥身边。”沈丘如实的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任务,他也只想待在家里。
见识外面是偶尔的,陪在靖哥和外婆身边,才是他所习惯的。
余白靖手里的包子不小心力度一重,捏成了扁包子。
“靖哥,歪了。”
余白靖轻轻应了下来,“小丘,去休息,不早了。”
“靖哥也早点睡。”沈丘抱着对方蹭了蹭,“还有寿司别忘了吃哦,我去睡觉啦。”
沈丘抱了一堆的娃娃回了房间,将娃娃摆满了床,接着去洗漱准备睡觉。
大概半小时后房间就熄灯了。
余白靖备材料备到了凌晨三点,睡两个半小时,五点半就出摊。
可这少到极点的休息时间,他却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从床上爬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张银行卡。
常年干活的手指满是老茧,明明才19岁,在别的家庭还是个孩子,他却已经肩抗一个家庭多年。
卖早餐卖夜宵的利润很高,要是省一些,辛苦一些,能去镇上买个好点的房子住,可是医疗的费用太贵了。
小丘和外婆的身体都不好,昨晚外婆进了一趟医院后,又搭了好几万进去。
本来还应该住院调养的,但外婆死活要出来,不然就闹,乱动,余白靖看着扎在血管里的针胆战心惊,最后只能将人带了回来。
他知道外婆不想他再花钱了。
沉重的叹了口气,余白靖仰躺着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外婆虚弱的模样和沈丘最近的改变在他脑中闪过。
让他无力,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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