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看那是谁?”
说话的正是七皇子赵子听,浓眉长眼悬胆鼻,着一苗色圆领袍,席坐于五皇子赵子期身旁。
他一向与同母所出的赵子期不来客套,便是用“阿兄”叫得亲热。此刻他正微微推赵子期的手臂,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之人般,一个劲儿地朝着对面努那尖削下巴。
赵子期只顺着赵子听所示方向瞥了一眼:
“不正是此次宴席主办,他方才不是自荐过么?”
赵子听轻嗤:
“阿兄果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做母妃眼前人。
那是魏兰树,魏相家的独苗。你我宫里读书那会儿,他跟在三皇兄身边做侍读学士。这么久不见,竟还是三皇兄的小跟班。”
赵子期向来不打听与赵之御相关的事情,便是宫里头的事也极少打听,只一头栽进自己广平王府的事。这在朝中宫中的关系皆是容妃替他打理着,他只需照着容妃说的做便可。
所以他也许见过这魏侍读,但并无心思记得这号人。
眼下他摆了摆衣袖,靠坐席间,对于弟弟的揶揄只随意打发,:
“你无事说他作甚?”
“阿兄是忘了,我有一年被少师在父皇面前告了一状,说是小考带头舞弊,被父皇罚了三日闭门思过。后来我才知那是三皇兄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替他的魏侍读出气。
嘁,我不过就是看那魏侍读白白净净,脸儿滑嫩,长得跟乐坊里的仱人似的,便堵人调戏几句,至于三皇兄这般不顾手足。”
赵子听说起往事间还握了握拳,斜瞪了眼上首三席赵之御的空位,
“不过,这魏侍读如今倒是看着没怎么变化,反而越看越水灵了,你说他好歹相爷之子,在赵之御身边这么久了也没个调职与升迁,不会···不会是三皇兄也有那般兴趣,拿捏了他,留这宝贝儿日夜磋磨。”
最后几句,赵子听凑在了赵子期的耳边说,说话间,还多瞄了几眼对面的魏枝枝。
“子听,你太放肆了!休得在这场合胡言乱语,更莫要用你那些心思揣度他人之意。”
赵子期听他弟弟出口极其不敬,忙厉声斥责。
他这弟弟能玩女人,也能玩男人。看来自赵子听离了宫内管教,在茂城过得自由,应是没少去那些秦楼楚馆与仱人乐坊。这些隐蔽私好,他与母妃知道便罢,若是闹出什么事情来叫宫中知晓,他母妃怕是会抬不起头来。
遂又提醒道:
“那魏侍读是朝中官员,又是魏相爷的儿子,更是太子的人,你别打主意。”
赵子听挠挠后脖子,悻悻嘟囔:
“不就开个玩笑嘛,阿兄甚是无趣。”
赵子期见弟弟这般,复瞪了他一眼,惯温和的神情此刻略带怒意。
赵子听只得连道三个“晓得了”后闭嘴,眼睛却没怎么离开过对面的魏枝枝。
也许是因着赵子听提了魏侍读的关系,赵子期望向对面时,仔细留意了一下。
魏枝枝先前在偏头张望着里殿,有了好一会儿。此时回过头来,正好与赵子期的眼神交会。
以往宫宴,按着官级品阶,她连坐在前殿的资格也没有,顶多有些时候在那殿门外远远坐着。
今日宴席的座位是赵之御给特地安排的,视野真叫开阔,可一览堂下无余。
只是正正对着赵子期的座位她是没有想到。之前女身与之有过接触,这般四目直直相对,魏枝枝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安。
此刻她对着赵子期恭敬浅笑,而后垂下双眼,低下头来。
魏枝枝这般小动作自己做来平常,可那垂目低头的样子配上她这白净的脸蛋于外人看来却有些娇羞模样。
当下赵子期也回以点头之礼,耳根子却有些红。
他这突然红起来只因在他看进魏侍读那春水眸里,看他垂睫浅笑,看他微微低头的时候,脑海中竟浮现了祈福日在护国寺那萍水相逢的姑娘的脸蛋,黛眉圆目,双眸含水,一举一动间皆是娇媚撩人。
实乃色/欲蒙了心,他竟对着一朝堂官员想起姑娘来。
然他还是不自觉地注意起魏枝枝的一举一动来。
魏枝枝则是不停张望着里殿。心想这赵之御怎地突然磨蹭起来,迟迟不从里殿出来。
磨蹭的赵之御此刻正在让罗玉反复调整他的穿戴。
“孤这右边的领子放下一些,如何?”
“不行不行,这右边有些褶子,你赶快给孤捋一捋。”
“诶,你说今日孤这脸色可还好看?特别是这右脸,你觉得如何?”
······
罗玉看着赵之御不断比划的样子,只哆嗦着出口说:“殿下丰神俊逸,自然是何角度都好看。”
赵之御没有说话,皱着眉头走到铜镜前观望。
“嗯,你下去吧,孤自己再看下。” 赵之御挥退了罗玉,待其退下,又忙不迭喊起了原福。
原福在外头已看到一脸苦色的罗玉出来,现下进来见赵之御站在铜镜前反复收拾,心下对这场景大概有了数。
“如何?” 赵之御只余光见到原福,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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