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肉可香了,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块肉难咬极了。无论阮娴多用力,就是咬不下来。

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在一个人饥饿了许久之后在她面前摆上一顿大餐,却让人在想大快朵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牙口不好。

阮娴饿啊,她馋啊,她想吃肉。现在肉就摆在眼前,可是她腮帮子都酸了,牙也疼了,那块肉就像是石头做的似的,怎么都咬不下来。

想吃吃不到,一瞬间没忍住,阮娴的鼻子一酸,一颗颗眼泪就掉了下来,狼狈地滑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她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她觉得自己太难了。今天过的那么艰辛,现在只是想吃块肉都不行。

哭着哭着,她突然感觉好像有一种轻柔的触感滑过了她的脸颊,像是有人在帮她擦拭眼泪。

那人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是在无声地安慰着她。

渐渐地,阮娴就止住了眼泪,她抽了抽鼻子,嘴里仍然不放弃地咬着那块肉。虽然不能吃,闻着肉香,也权当解馋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阮娴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睡之前还紧紧地咬着那块肉,生怕被别人给抢了去。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阮娴还在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这块肉多放进水里煮一煮,这样就不会咬不动了。

一觉睡了不知道有多久,等阮娴再次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场景的时候,她的精神一瞬间有些恍惚。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又换了一个地方活过来。

她躺在一张有些破旧的木床上,床上铺着两层厚厚的棉絮,虽然有些破旧,却很干净柔软。

她转头看向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土胚房,房间里摆了有些旧的家具。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书桌,桌上摆放了一些书籍,还有笔墨纸砚。整个房间的东西看起来虽然都比较简陋破旧,却打扫的很干净,东西摆放也很整齐。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好像在路上睡着了,是宿寒芝带她来这里的吗。

阮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小腿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

她想起宿寒芝的话,咬着嘴唇,尝试着伸出手去触碰缠在小腿处的纱布。

自从上了药后,她小腿处的伤口就再也没有痛过了,这让她几乎都要忽视了这道伤口的存在。

阮娴的手指动作间,伤口上明显被人新换过的白色纱布逐渐垂落,露出了内里的皮肤。

看到伤口后,阮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那道被箭擦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如今只留下了一道浅粉色的痕迹。相信再过几个时辰,连这一点点的痕迹也都会消失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像宿寒芝说的那样,如果夜叉用了他的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但这总算是一个好事情。

阮娴穿好衣服,她转头看见房间里的一面镜子,就走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看清楚自己的相貌,方一看清镜中那个人影,阮娴就晃了一瞬,微微失神。

原因无他,铜镜中的那张脸和原本的她有八分相似。鹅蛋脸,远山眉,一双眼睛水润清澈,乌黑的长发如丝绸一般柔软。

阮娴看着镜中的那张脸,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虽然和自己本来的面貌有八分相似,但似乎又有所不同。

镜中人相貌脱俗,精致澄澈的眉眼中,似有波光流转;嘴唇不曾点朱,却红润娇嫩;皮肤光洁无暇,泛着冷玉一般的光泽。秀气的五官中还带着属于少女的青涩,眉毛只微微蹙起,就让人心生怜惜。

现在的她,虽然五官上没有大的变化,但似乎是变得更漂亮了。

阮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脖颈处被宿寒芝掐过的地方,已经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夜叉的身份,让她拥有了很强的恢复力。

她收回放在铜镜上的视线,不再看那张熟悉中带着陌生的脸,转而看向放在床头的一套深色的粗布衣服。那衣服剪裁简洁,布料也不够柔软,但胜在清洗的很干净,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她穿好衣服后,又将身后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下,插了一个木簪子。

深色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大了,裹在她身上衬的她小脸莹白,而简朴素净的打扮,则更突出了她容貌的精致秀气。

阮娴收拾好后,就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打开门后,入目的就是一个农家小院。一个人背对着她,正拿着斧头在砍柴。

阮娴四处看了看,见这个院子中除了那个背对着他在砍柴的人就没有别的人了。而那个人专注砍柴,声音很大,让他没有注意到身后阮娴的出现。

阮娴看着院子中散养的鸡,还有鹅,犹豫了一下,正在想着是要穿过这些“猛禽”走到那人身边呢,还是就在这里叫他一声时,有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姑娘,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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