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传来傅宁生病死亡的消息,随后他们像染上了厄运一般,中风,被抢走公司,而苏别予也渐渐冷下来,分手、出国、填报申请,直到前不久回国。
现实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叉。
而当时出庭作证的人证,是她放在心尖上的陆庭斟。
她怎么会不替他找理由?
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她想不通,最终放低身段去问,陆庭斟没有别的话,只是告诉她,让她相信自己,他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多么可笑。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指正她的哥哥,但她那一刻才了解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这个夜晚她睡得很不安稳,傅宁在里边那一年多,她在临出国前去看过他,可是傅宁没见,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做了坏事才觉得没脸见家里人,只有苏别予知道,他见不得她哭。
一见面,她肯定会哭。
他才选择不见她的。
不见就不见吧,只要他在里边好好的,那等他出来,一切都能翻篇,都能过去,都能重新开始。
眼尾漫出泪珠,黑暗中苏别予攥紧了被角,觉得浑身发冷,都七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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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生物钟作祟她还是赶在七点半前睁眼,睡到日上三竿这种事只发生在她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睡眠充足,她才有脑力去思考现状。
想从其他地方入手的想法被打消了,那就只能从周韧兄妹那边想辙,可她跟他们实在不是能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就得到想知道的关系。
当时在警局,梁月被吓得不轻,生活所迫,她一个聋哑人都得在KTV里卖酒补贴家用,老板许是看她可怜,这才破例,梁月那晚被吓得不轻,浑身发抖,苏别予赶过去找傅宁的时候顺手丢给她一件衣服,被小姑娘记在了心里。
等事情过后,兄妹俩特意请她去外边饺子店吃了顿饭。
周韧跟她一样,也是黑黑瘦瘦的一个。
跟周韧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过年的“过年好”上,不过他朋友圈倒是常会更新,跟像某个人定时汇报一样。
自那事过后,周韧就不让妹妹梁月在KTV里卖酒了,这事他本就不知情,被瞒在谷里又差点得知她出了大事,没少气的半死。
他们兄妹俩的工作似乎都不太好,现在梁月在一所特殊学校当助理,而周韧则什么都做。
她犹豫不决,指尖在两个人相似的微信头像上轻点着,直接找周韧太唐突了,她给梁月发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跟她见一面。
她应该在学校上课,直到十点多才回复她:【予予姐,不如下午我们一起去我哥兼职那吧,他最近新换了一个兼职,我不放心他想去看看。】
苏别予自然同意:【好,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呀,予予姐。】
这姑娘乐观到不行,苏别予都觉得她的乐观很盲目,换个角度的话,她是做不到那样的。
下午三点半,苏别予按着她发的地址过去接她,远远看到一道倩影站在路边,三年多没见,她只在照片里见过梁月,一上车,梁月就把自己做的小蛋糕拿给她。
为了跟她沟通无碍,苏别予也特意学了些简单的手语,日常沟通没问题,但复杂的她就勉强。
要去的游乐园本就是南城的老游乐场,前几年经营不善才越来越没人去玩,不过好像被其他人接手,整个大整改了一番,做成了主题公园,耗资巨大。
梁月去等周韧下班,天气太热,苏别予借口去买冰饮在园区内闲逛。
上次来这种地方,还是跟陆庭斟一起,他们几个一起来玩鬼屋,一进去被NPC追着乱窜,几个人跑散了,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苏别予是被另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带出来的,气的陆庭斟二话没说,又直接带她刷了两遍。
小心眼的男人。
知道她害怕还计较那么多。
可他再也没放开过她的手。
原来握紧的手也并不是一辈子。
时间还早,苏别予挑了个长椅坐下,脚尖轻晃,她在观察人来人往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在国外的时候总是在街头写生,久而久之,观察路人也成了她的一个习惯,右手边还有个卖氢气球的,可下一秒——
女人的笑容冰冻在唇角,唇角越来越低,直到被阴霾覆盖。
五颜六色的气球堆里,在买气球的男人正在给钱,他身侧的女人在向老板挑那个最好看的兔子耳朵,挑完后又把气球挂在了自己手腕上的皮筋上,男帅女美,谁见了不称赞一句般配。
陆庭斟脚步很慢,五官气质在人群中都很是出众,已经引得不少小女孩议论拍照。
原来每个人都会放下过去,慢慢向前走。
陆庭斟余光再投向那个长椅的时候,长椅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掉在地上染了灰的冰激凌。
“你在看什么?”黎梨小声问,气球线被她绕在了手指上。
“没什么。”男人话音简短,他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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