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家出来,白冰冰脚下步子加快出了沙家坝,一路上遇到一队几个以前在一起做过活眼熟认识,正从田里下工吃饭的村民,她微笑打过招呼着急回家,并不去理会那些人看向她猜疑嘀咕的眼神。

不多会儿,到了自家村口,经过生产队大门口,白冰冰不经意的往里面瞟了一眼,里头一间木门敞开的办公室,白清清站在桌前正和谁说着话,害羞带俏的小女儿家姿态,说话的时候身子还摇了两下扭捏卖痴的好笑死了。

白冰冰心里发笑,收回视线往家赶,她知道那间办公室是肖扬在生产队工作安家的地方。

这个肖扬是省城过来的知青,来她们公社有个四、五年了吧,五官长得规整、人前做派端正,身上一股大家子弟的味道,即使下来她们队里当知青,下去农田里干活儿也要梳个头换件衣服,齐齐整整的像是去县里出街。

他与村里成天起早摸黑邋里邋遢的年轻小伙儿大相径庭的行事做派风格吸引了周边几个大队年轻姑娘的爱慕目光。

前世因为白冰冰在同龄小姐妹之间多读了些书,同是高中文化的肖扬对待她就多了些不同。反正是见了她十次有个三四次主动找她说话。

把白清清和村里其他姑娘羡慕嫉妒的怕是在背后嚼了不少她的舌根子,甚至她们还猜肖扬是不是看上她了?

这话有人故意放在肖扬面前讲,他听了竟也不反驳,高深莫测的看着她笑,笑完了又引得小姑娘们来孤立她。

白冰冰那会儿差点就上了他的当儿,真以为姓肖的看上她了。

直到白清清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设计陷害她和宋流星,最后见天儿打扮的花枝招展跑到姓肖面前,还不知说了她什么不好的话。

那姓肖的每回见她就整一副高高在上,眼睛斜睨冷漠绝情的鬼样子。有一次趁人不注意还把她拦在路上,冷眉冷眼道:“白冰冰我以为你会和她们不一样,没想到你比她们还要差劲,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白冰冰平白无故的被他否定,当下来不及生气,一时懵懵的去忙农活了。等过了半个月反应过来,呵,姓肖的已经和她的好妹妹在一起。

前世她还伤心了一阵,以为是她的错,还有宋流星的错,才让姓肖的误会她与男人私会,人品败坏不知羞耻。最后导致他们渐行渐远,姓肖的才会选择比她可爱漂亮优秀的白清清。

若不是前世她的好妹妹为了让她死个明明白白,在白冰冰临死前说出背后那些荒诞怪异的真相,白冰冰想都不敢想,她的一生不过是白清清看的一本小说。

而且白清清竟然提到她和姓肖的在小说里是一对夫妻?呕呕yue、噁心吧啦的,可真是去他个人五人六的狗东西!

白家院子里,厨房烟囱里面的黑烟升得老高,白冰冰刚进门一眼看到坐在院子里搓草绳的白树生和两个修农具的哥哥。

姚水仙撅着个屁股蹲在墙角下洗碗,见她回来了,脸直道道的黑下去,“你干啥去了?大中午的不回家做饭到处鬼混,不知道我和你爸他们干活辛苦?回来连个锅都没烧,早上一家人吃饭的碗也给老娘摆桌上,你懒的去死啊你?”

姚水仙骂得有多凶,白冰冰心里对她的母女情就跌的有多快。

她吸了口气,面上平平静静回她,“早上我吃完饭就去队里上工,最后一个走的是白清清吧?她把碗丢那里我能管她?还有,我也干了一上午的活计,在为这个家里挣工分,妈你怎么说的好像我一天天都在吃白食偷懒一样?我手脚利落那么多嫂子都在夸,夸我像你年轻那会儿。”

“妈你成天骂我,大家听上去还以为你在骂你自己呢。”

姚水仙呆在原地,脸上生出来的怒气变得僵硬,僵成一团不可思议的神情,铺在她又黑又黄皱纹深深的一张脸上。

她、她这大女儿吃仙药了?还是换了一颗芯子?嘴皮子溜得飞起一叠叠的堵她。

瞧见姚水仙眼底的惊怪,白冰冰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妈你没啥事,我先去帮嫂子做饭了。”

等白冰冰进去厨房,姚水仙才摆着一双洗碗沾脏水的手,跑白树生跟前骂道:“你看看她现在成啥样了,以前哪里敢和我顶嘴,我只要说一句她就老老实实地蹲下来洗碗了,老头子你说她——”

“想说啥呢?冰冰这样不好吗,难道还要像以前闷葫芦一个?”白树生嫌姚水仙小题大做,一点屁事就爱拿出来啰嗦。

“去去,一手的脏水别甩我身上。”

“饭好了,吃饭了。”

这年头不像十几年前那会儿满山里扒树皮挖野菜,时不时闹饥荒吃不饱。

他们永泉公社每个大队都给各家各户分了自留地,有些人家还偷偷养了鸡鸭鹅,加上生产队这几年大丰收粮产高,队里每户人家都能吃饱。

白家几个男人每天都要下地干活,吃的上面不能太白水清汤,不然下地干活不顶力,到年底算工分还比不上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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