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海岛的路上,梁盼滔滔不绝,跟她科普跟过周诗文的那些人。
有好几个她都听过。
“你知道她是恒星娱乐的大股东吧?这几年稍微有点姓名的新人,有一半都是恒星的,你懂的吧……”她语气里有种属于成年人的暧昧。
沈棠初顿了顿,问,“那些人也愿意?”
她问得认真,眼睛里有种很纯粹的执拗,天真到没被污染过。
梁盼心中暗叹,跟这傻妞比起来,自己懂得未免也太多了。
忽然想起那天,傅柏凛管沈棠初叫“瘸兔子”。
是有点像小兔子。
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呢?那天傅柏凛的占有欲简直写在了脸上,警告她不要带走他家兔子。
她上手捏沈棠初的脸:“周诗文年轻漂亮,出手大方肯捧人,有什么不愿意的?就当谈恋爱了呗。”
九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目的地,坐上去往海滨别墅的车,梁盼这才施舍给可怜的杨凯南一点注意力。
他们完全不顾及车上还有其他人在,聊得旁若无人。
反正这个旁人,不过只有沈棠初,和另一个朋友钟斯白。
沈棠初包里的手机震了下。
她愣了下,拿出来却看见是傅姚打来的语音电话。
从前天开始,傅姚不知从哪儿问到她的微信,姿态颇高的道歉,那句“对不起”字里行间都写着不情愿。
像是扔给她的。
沈棠初没理她。
这下倒好,她更加咄咄逼人。
然而微社恐星人并不想和不熟的人语音通话。
身边钟斯白淡淡看她一眼,面露探究。
沈棠初吸了口气,无奈地接起来。
傅姚的声音快得如火溅流星,显得比平时更尖刻:“沈棠初,我再说一次对不起,满意了没?”
沈棠初垂眸,轻声道:“不接受。”
那边愣了下:“果然是你吧,跟我哥告状!”
“没有。”
“还没有?”傅姚冷笑,“他停了我的信用卡!还要遣送我回英国那破地方!”
“英国很好,去吧。”挂断语音,沈棠初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
旁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沈棠初抬眸,眼瞳是琥珀色看着清亮又无辜,难怪,说起狠话来也是软软的。
没有攻击性,却清晰果断。
钟斯白挑了挑眉。
他摸出颗糖给她:“消消气。”
“你听见了?”沈棠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一点点。”他体恤地揭过这个话题。
沈棠初认识钟斯白比傅柏凛都要早,他生在书香世家,从小是学霸,模样俊朗性情温和,小时候沈棠初被那坏脾气的小叔叔气哭了,钟斯白总能从兜里摸出颗糖来给她。
长大后慢慢疏远了来往,但沈棠初见到他还是有几分天然的亲近。
伴随着牛奶糖的甜味,很快他们就到地方了。
海岛位于南半球,黄昏仍是热风阵阵,吹得人毛孔都舒畅,尤其是在体验过北城初秋的寒冷后,沈棠初恨不得在这地方住个一两月。
住处就在海边的几栋联排酒店式别墅,其他人自由安排,傅柏凛和沈棠初单独一栋,全因为他爱清静,不喜欢太多人打扰。
别墅是典型的的法式建筑,三楼房顶是全玻璃的,抬头就能看见星空。
别墅里配有游泳池,另外还有一条室外通道,仅供别墅客人使用,可以直通私人海滩。
沈棠初坐飞机累了,没什么精神,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件睡衣出来,准备洗个澡先补一觉。
却意外被行李箱里那抹刺眼的白拌住了目光。
是周荷的披肩。
她想了想,大概是阿姨给她收拾行李时做主塞进去的。
有点好笑,一条披肩,被她带回家,又带出地球的另一边,竟还真成了个累赘。
阿姨送去专门的干洗店处理的,颜色恢复雪白。
白本来是最纯洁干净的,也最容易染上杂质。
她记得那晚,傅柏凛抱着她离去时,周荷眼底的不甘心。
-
睡觉前,沈棠初给他发了条消息。
那时刚过七点,傅柏凛已经登上了飞机。
她就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开了盏小夜灯,很快入眠,却睡得很不踏实。
中途傅柏凛发消息来,跟她说在路上,快要到了。
沈棠初捏着一颗心,坐起来打字。
他们聊了很多,傅柏凛每句话都回复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靠在床头,弯起眼睛笑得甜蜜,每根睫毛上都挂着喜悦。
就是在这时候,沈棠初忽然意识到不对。
很多人做梦时是意识不到的,但沈棠初不是,她总能在梦里的某个拐点,忽然发觉整个画面以第三视角存在。
她不是参与者,更像个观察者。
往往这时候梦就醒了。
沈棠初睁开困倦的双眼,茫然地揉了揉,摸出手机。
屏幕上的未读消息空白到一览无遗。
果然是在做梦啊……
时间已经近深夜,她不知不觉睡了三个多小时,窗帘没拉,夜色是一片混合了深蓝与墨黑的沉淀,漫天细碎的星光。
沈棠初的目光有些失神。
关于刚才的梦,她记不太清了,更别提和他一来一回地聊了什么。
只记得梦里的感觉真的很甜。
她都有点舍不得醒来。
也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能跟他那么放松的谈天说地。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点声音。
沈棠初紧张地蜷起腿,一下子清醒了。
这种酒店式别墅门口都配有安保,除了入住人,就只有管家能进来,她不太担心安全问题。
可到底是在境外,还是陌生的环境,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沈棠初披上外套,打开房门,房间里灯火通明,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但她下楼后,在客厅里看见了一只黑色行李箱。
傅柏凛到了。
他不是随手乱放东西的人,想必是刚进门,就被隔壁那帮人叫走了,有杨凯南这个气氛组组长在的地方总是很热闹。
索性现在也没了睡意,沈棠初换了身度假风的连衣长裙去了隔壁。
果然很热闹。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冲鼻子的烟酒气息,客厅分成了两边牌桌,玩的都是沈棠初看不懂的牌类游戏,但都玩得挺大,每个人面前的筹码都堆起来。
杨凯南站起来冲沈棠初挥挥手:“小沈妹妹,柏凛哥在你后边呢!”
沈棠初本来静悄悄地来,没想引人注意,他这一嗓子倒好,引得满客厅的人都投来目光。
那些目光和交谈带着好奇和打趣,一点都不避着她。
“是嫂子啊,多久不见了……”
“嫂子管得真严,这就找过来了哈哈哈!”
“嫂子来玩一局!”
沈棠初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她腼腆地笑了笑,掩唇很轻地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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