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绳结打得太紧,一个小孩子想要解开实在是有些困难,归鸿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着反正今天碰过的不太干净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解个绳子也没什么。
要不是这一个月都在努力赚钱,基本没有出门的诉求,他早就买上好几双手套戴上了。
想到这里,归鸿本来就冷漠的神情就变得更冷了,他走到小孩旁边,淡声道:“让开。”
小孩看了眼绳子,又看了一眼归鸿,最后默默地让开了。
那几个绑匪是采用的是电视剧上那种非常烂大街的绑人方法,用绳子把人捆上几圈之后,再绕到最后把手腕绑上。
为了方便那小孩解开绳子,陆迁现在是侧着坐的,背朝着门口,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归鸿的到来,直到听见归鸿的声音,才惊讶地愣住。
想要解开这个绳结,归鸿得蹲下,还得离陆迁近点,他比陆迁高出一些,蹲下后,呼吸可以传到陆迁的耳尖。
两人距离虽近,但远不到暧昧的程度,所以传到陆迁耳垂的呼吸只剩下了一点点轻微的感觉,陆迁却觉得耳朵痒到不行。
低头观察绳结的归鸿没有注意到,陆迁的耳朵到脖颈都泛起了一阵浅红。
绳结是最普通的死结,但是系得很紧,反倒是比其他的绳结要难解很多。归鸿不是会随身携带刀具的人,要他去找别人借一把刀,那他更愿意和这个死结死磕到底。
陆迁努力摆脱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带来的影响,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心里不可置信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向着归鸿的方向靠了一些,把两人的距离拉进了很多。不过归鸿正在和那个绳结死磕,陆迁又没有碰到他,他也就没有发现陆迁的动作。
陆迁的腿在地上蹭了蹭,想要转头往后看。
他这么一动,归鸿解开绳结的难度又大了一些。归鸿不耐地皱眉,沉声让陆迁别动,自己却因为陆迁的动作,向前倾身。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迁转过了头,归鸿那英挺的鼻尖就这么轻轻蹭过陆迁的眼尾。
两人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归鸿的反射弧还是快的,他反应过来后,直接向后仰身,飞快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冰冷地看着这个突然转头的家伙。
“我不是叫你别动吗?”归鸿说到一半,语气还是不着痕迹地放轻了一点。
陆迁还是有些懵的表情,眼尾却泛起了薄红,看起来既可怜委屈,又妩媚动人。
“你这是要哭了?”归鸿又不自觉说了一句不符合自己作风的话语。
“嗯?”陆迁还有点懵,他皱起眉,没有管归鸿刚刚说的那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没有之前几次在归鸿面前那么礼貌,也不像是之前表现出来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整个人却是更加鲜活。
“买房。”归鸿回答,他重新打量了陆迁一遍,确定这家伙之前是在他的面前装乖。
现在这个反应,可能是震惊过度就直接暴露本性了。
顿了顿,归鸿又问了一遍:“你要哭了吗?”
“怎么可能?”陆迁立刻反驳,眼尾却更红了几分,“哪个成年人遇到这点小事就会哭呀?”
这些话语里的情绪应该是很激烈的,但是说到最后,尾音又变得甜软。
只不过,看陆迁的表情,他似乎是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归鸿沉思了一下:“你说话好像有点口音。”
像是想起了什么,陆迁直接转回头,嘟嘟哝哝,声音很小,还故意掺杂了几个标准的方言发音:“侬发音这么标准才有问题,谁发音会像侬个末标准咯,都听不出侬出生何地,家在何方。”
这样说话,让陆迁的语气更软了,他明明是在埋怨,听起来却像是撒娇。
其实这也是陆迁一直对归鸿抱有怀疑的原因之一,这人的发音比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还要标准,没有一点尘世的烟火气,完全听不出来历,像是没有被自己的家乡留下一点印记。
这只有特意训练才能做到。
归鸿解绳子的手一顿,垂眸又看了绳结一会儿,像是终于观察到位,这次他两三下就把绳结给解开了。
解开后,归鸿难得有了一两秒的走神。
从没有人会问归鸿生于何地,更不会问他的家室,毕竟,再当初他的那个圈子里,不会有人不知道归家,也不会有人会质疑归鸿和归家之间的联系。
归鸿是归家这几代最出色,也最符合标准的继承人,他和他的家族紧密相连。
不过,从来不会有人把家和家族混为一谈。
只是之前归鸿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就是了。
回神后,归鸿利落地把麻绳从陆迁身上解了下来,看着陆迁轻轻皱眉,吹着被捆得泛红的手腕,眼角眉梢间不着痕迹露出来的娇气,他手指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陆迁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站在一边的归鸿,本来想问一下对方买房具体的情况,就看到了归鸿把手指蜷缩起来的动作。
归鸿刚刚把手指上粘上的一点灰尘拍干净,但还是觉得手上一阵难受,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湿巾。
顺着湿巾看过去,就看到了那只拿着湿巾的手的手腕处被勒出来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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