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环顾了一下大路,还好,还没有人经过。

她找了一处小池塘,将手放入水中,血水就散了开来。她用力的搓洗,直到把手搓红了,才停下来。

脱去身上染了血迹的外套,夏树才回到大路上。

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将四周染上了迷离的金色,柔和阳光普照大地,将满是狼藉的战场照的真实了几分。

夏树所在的一段路上满是坑洼,水泥马路裂开了好几条缝隙,甚至还有路优铭留下的脚印。

夏树将玉镯和凝香膏揣回背包里,四下寻找自己的小电驴。

“我电瓶车呢?”夏树傻眼了。

她的那辆可怜的小电驴,早在路优铭和沈宁的战争中受到了波及,化成了碎片。

夏树捧起一块电瓶车的碎片,默默道:“这波血亏。”

于是经过这段路的行人们,一边抱怨道路的难行,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坐在树下画画的姑娘。

夏树这一画就是两个小时,太阳已经升至头顶,即使是坐在有风的树下,她的脸上也是不停的落下汗珠来。

最后一笔完成,一辆崭新的电瓶车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她先前骑的那一辆一模一样。

“会不会太新了?”夏树拍拍电瓶车的车座,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是和自家的电瓶车长得一样才双腿跨上车子。

新车骑起来手感比较生涩,但是开的平稳,也没有旧车那种吱吱呀呀的声音。

她在想回家编一个什么理由,才能让家里人相信她没有偷电瓶车。

回到家,母亲正抱着一盆衣服去池塘里洗,见到夏树骑着新的电瓶车回来,只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妈,你怎么又去那个池塘里洗衣服,那地方多危险!要是一不小心滑下去,救都救不起来。”夏树把车子停好,而后接过母亲手里的衣服,“你回去,我去洗。”

“你哪里洗的干净?”母亲要将盆夺过去,“我在那儿洗了二十几年了,也没出什么事呀!”

那水塘很深很深,每隔几年都会有人淹死在里面,即使是游泳高手,掉进去了也爬不上来。

夏树从前没钱为家里添置一台洗衣机,如今她完全有能力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

她对母亲说:“我在网上买了台洗衣机,应该明天就能到,以后咱们就在家里洗衣服!”

“花了多少钱?你一年到头才赚几个钱?怎么去买这么贵的东西?”母亲心疼不已。

夏树:“没多少钱,我赚了钱的,妈。”

“您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夏树把母亲往屋里推,抱着水盆往池塘那边走,“我也就洗今天一回,放心吧!”

母亲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夏树去电瓶车后座底下把带了血迹的外套拿出来,混在水盆中那一堆脏衣服里。

她来到池塘边,已经有不少妇女在青石板上搓洗衣服了。青石板嵌在岸边,走上去摇摇晃晃。夏树找了一处较远位置蹲下,将肥皂拿出来。

“夏树,你妈呢?今天怎么是你来洗衣服啦?”一个妇女大着嗓门问道。

夏树笑着回:“我让我妈今天休息一天。”

又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妇女酸溜溜的说:“生女儿就是好啊,知道帮父母做点事儿,哪像我家那儿子,天天就知道打游戏!”

“那你家儿子不是成绩好嘛?成绩好不就行啦!”

又有人问夏树,现在是在哪里工作呀?工作怎么样呀?有没有找男朋友呀,想找个什么样的呀……

聊着聊着就要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了。

“我跟你说,我有个侄子,条件可好了……”

夏树听着,只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村里人都是有说不尽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虽然有时会觉得聒噪,但是比起在出门都不认识邻居的城里,会显得更有温情。

洗完衣服回家,母亲过来帮忙一起晾晒,问她:“洗衣机花了多少钱?”

夏树知道母亲不问出来一定不罢休,只好随便说了个数字。

“什么?要两千?”母亲声音一下子拔高,“什么洗衣机要两千?这么贵?”

夏树对这方面价格不太了解,知道自己报的价格太高了,只好笑嘻嘻解释,“哈哈,骗你的,只要七八百啦。”

这个恨不得一份钱掰成两份花的农村妇人终于松口气,但还是说:“七八百也很贵了,下次不要再买这么贵的东西了。洗衣服用手就能洗,手洗的还干净些,干嘛要去花那冤枉钱!”

“知道知道啦。”夏树点点头,“我这还不是为了孝敬您吗!”

母亲饱尽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们好好的,就是孝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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