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过火,一直是温言以待,但天子之威自有一股无形威慑,不管是王承恩也好,还是方正化也好,都是初次面君,心中压力哪是只言片语能说得清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客套了一番,两人便一起离开,准备寻个地方,商量西厂筹建之事去了。

望着王承恩和方正化离开的背影,朱由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了声可惜,其实若是有可能,他是不想用这两人来筹建西厂的。

无他,西厂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世人只要一听到这个词,心中立马就会联想到迫害,残酷,陷害忠良,奸宦等等的贬义词汇,更会引起朝中百官的天然敌视。

在有了传承无数年的东厂还有锦衣卫的情况下,西厂就算是重建了,其寿命也是长不了的,在结束用途之后,便只有被扔掉的命运。

君不见,历史上的两位西厂厂督,哪个曾落得什么好下场,其中固然有自身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为皇帝背了太多的黑锅。

把王承恩和方正化放在这个位置上,朱由检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护住两人全身而退,可他现在,又确实是没有办法,别的人他根本就信不过。

而东厂在魏忠贤的手里,他一时半刻又不能把魏忠贤的厂督之位撤了,那自然是必须要想办法制衡,还有东林党的那些人,也必须着重监视。

最重要的是,那些为了利益就敢背国卖家的商人,没有一个信得过,能完全掌握在手中的特务机构,朱由检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时局如此,又能怎样呢,皇帝也不是事事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他能做得也无非就是自己在位的时候,尽量的保全两人,给他们一世荣华。

这么一想,朱由检反而是心情好了许多,那股莫名涌上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一些,因为他刚刚算了一下,他今年不过才十六岁,常锻炼一下身体的话,起码也能活到六十多岁。

那时候,哪里还用什么新皇来卸磨杀驴,这两人怕是早就要翘辫子了,就像是现在的魏忠贤,便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不杀他,那么大年纪了,又能活多久呢。

所以说,年轻才是资本啊,别说他是这么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便是像先皇那样沉迷于木匠活里,那只靠熬也能熬死现在朝上那些手握实权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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