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之后,纪羽安静了下来,用那看猎物的眼神只看着他。

瞧着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可眼中却带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朦胧。

纪云川抬起头,蹙眉看向纪羽,伸手挣扎着想推开他,嘴里边说着:“少来我这发酒疯,回你自己屋里去。”

纪羽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但许是因为醉酒,他的反应竟是有些迟钝,眉头一皱之后略想了想才有动作。只见他扣死了纪云川的手腕不肯放,抓着人往纪云川屋里走,嘴里边说着:“孤才是你主子,孤就要留下来。”

纪云川根本想不通纪羽发什么疯,一喝酒像是小了十岁,可纪羽十岁的时候也不至于这样发疯。

有时候纪云川总觉得纪羽这个人怪得很,明明平时皇上将政务交给他处理的时候能做得很好,可有些时候却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主意,有时候还会生气得莫名其妙。

真的是完全搞不懂这个人。

纪云川都要怀疑自己从前当皇子的时候是不是眼睛瞎了,才会觉得这个大哥是值得自己仰慕的。

被抓着往屋里走的途中纪云川不断挣扎,可他实在是力气不如纪羽,在对方执意抓着自己不放的时候根本就挣不开分毫,只能被拽着往床上一推。

“你想干什么?”纪云川后背触及床铺的时候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抬起头瞪大了眼看着纪羽,看着一点点逼近的纪羽,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逐渐增强,强到他质问的声音都颤抖起来。而纪羽也如他所想那般逼近,伸手去抢他急急按住不肯放的腰间系带,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轻笑一声过后俯身去咬他颈侧小痣,咬得他又是疼又是麻又是痒。

纪羽没说话,只是扯开他的手去碰那腰间系带,随后单手撑起身子俯视着头发都散乱了的纪云川,低低地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将那系带扯开。

背着光的纪羽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好看许多,笑起来时更是让人心神一荡。

若他没有在做这样的事便更好了。

纪云川闭了闭眼后长出一口气,抬眼定定地看向纪羽,抓住他的手不肯让他扯开衣衫,只问:“你我不是仇人吗?”

纪羽眉头一挑,嗤笑一声,那深棕色的丹凤眼仿佛将纪云川的身影如猎物一般抓入其中,反问:“是大庆律法不让孤睡仇人吗?”

纪云川被噎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眯起眼看纪羽,自嘲地笑了一声,“自然没有,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罢了。”

不愿意?

纪羽咀嚼着这三个字,眉眼间瞬间显露出戾气来,瞧着像是很不想从纪云川嘴里听见这三个字一般。

纪云川自然也发现了纪羽的神色变化,这一年相处下来他大约已经摸清纪羽的性格,一瞬间便明白怕是要不好。

果不其然,纪羽抓着他的手强硬地甩了开来,凑过来掐他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却不做其他事情。

纪云川知道纪羽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如今不做怕是在等什么,或仅仅只是想发泄方才对他的不满罢了。

纪云川闭了闭眼,抓着纪羽掐自己脖子的手想让对方松开一些,睁开眼看着纪羽,问:“纪云羽,这回想用谁的命威胁我?还是说你打算直接强了我?”

这话让纪羽愣了一下,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不少,看向纪云川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

缓了这么久,纪云川猜纪羽那酒多少也醒了一些,只按着胸口缓了缓气,才抬眼看向别过头的对方,问:“酒醒了?”

纪羽啧了一声,瞧那模样是本不想说话的,但被过了一小会却还是答道:“醒了一些。”

这下轮到纪云川沉默了,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带,一言不发大有一种不与纪羽多说一句话的姿态。

纪羽却有些不习惯,转头去看纪云川,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不习惯似乎有些没道理。

其实从前纪云川也不主动与自己说话,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总是沉默的。从前当皇子的时候还好些,如今纪云川一直摆着那副清清冷冷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让纪羽看了就不高兴。

可究竟为什么不高兴,纪羽自己也很不明白。

他希望纪云川不要这般冷淡,又不想听纪云川说一些惹自己不高兴的话。

要求很多,且不说纪云川能不能做到,纪云川本来也不想听他的。

这般一想,纪羽心底的烦躁感愈发重了,转头看向纪云川时眼中都带了几分不满。

纪云川奇怪他怎么转变这般的快,眉头一皱就想说点什么让他赶紧走,却听见他先开口说话了。

他说:“这样吧,孤与你做个交易,孤把受你母子牵连的宫人都放了,还给他们银钱叫他们出宫去自个找营生,你心甘情愿伺候孤,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不愿意。”

纪云川想着方才的事儿便知道这话不对,若是往前几日这话在纪云川耳朵里听来兴许还只是当个伺候太子起居的宫女,如今听来却像是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纪云川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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