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有些不敢说了。
吕公给的信,放浪形骸之词,让人汗颜。
“说。”
始皇神色冷凝。
“据传,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吕公言: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
此话一出。
嬴政再也无法忍受,手边茶杯,直接应声而碎。
茶水顺着手指缝隙下落。
李斯跪在地,久久不敢抬头。
赵书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让李斯,将这消息都说出来了。
“政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赵书淡笑着,将一杯茶水,重新递给嬴政。
“太后正直壮年,宣太后同样养了面首,身为儿子,当为母分忧。”
他说着,抬头看了嬴政一眼。
淡然的模样,让嬴政气去了大半。
赵书长相,确实与年幼嬴政八分相似,见到这张脸,嬴政也不免想起,自己和赵姬,在邯郸逃亡的日子。
那时候的母亲,可以舍命救他。
如今,父皇去世,他,也该让母亲,颐养天年。
“小先生以为,政,该当如何?”
他目光柔和了不少。
“嫪毐,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假时真来,真亦假,找个机会,把假的变成真的,就行了。”赵书又点了点桌茶水。
这一句,嬴政顿时了然。
太后,玩归玩闹归闹,若是生下孩子,与他有血缘之亲。
无论如何处理,都有些棘手。
若是投毒,致使嫪毐无后,确实是好方法。
只是,太后宫中,全是吕不韦的手下。
陷入沉思的嬴政,全然没有注意到。
李斯跪地,满脸骇然。
帝王一怒,浮尸百里。
赵书这孩子,竟与陛下,如此亲昵,短短数句,就让陛下冷静。
而且言行,有理有条。
谁家十岁孩童,谈笑议论皇家私事。
嫪毐之事,他原想,若说出,陛下必然震怒。
回宫砍杀之,亦是正常。
若是忍下了,那便是吕公胜出一筹。
若是吕公无声,那便是陛下,开始夺权的迹象。
谁知,却叫一个小小孩童,三言两语,化解了此事。
这还没完。
李斯刚准备起身,就听见赵书呵笑一声,“再说了,政哥,这han国人才遍地,你就为了一个李斯大人单独跑一趟。”
“不亏得慌吗?”
李斯面一僵。
他略微抬头。
便见赵书,眉眼含笑,居高临下,瞧着自己。
仿佛,看穿了自己方才,直言不讳的背后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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