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书被他一问,脸色不禁又红了起来,磕磕巴巴说不出来:“看……花。”

慕泽梧闻言“哈哈”两声大笑,拍着他的肩道:“孟兄啊,你可真是让我开眼了。”

他拍的用力,一时笑个不停,孟维书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神色。

慕泽梧揽过他的肩,道:“孟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么。”

“你,你看出来了!”他大惊。

慕泽梧憋笑憋的辛苦,拱手道:“孟兄,那姑娘是在下的四堂妹,尚未议亲。孟兄人品贵重,才华斐然,若孟兄有意,我便为孟兄试问一番,权当是报答孟兄为我指点文章的辛苦了。孟兄觉得,可好?”

听闻此话,孟维书心头激荡,一张俊颜彻底红透了,语气微微激动:“若,若慕兄能替在下探问一二,自然是极好!”

瞧见他这番样子,慕泽梧心头鄙夷之情更甚。不过想想若能拉拢到他,那楚宣定能再给自己寻两个瘦马玩玩,便觉得稳赚不亏。

至于慕雪鸢,慕泽梧不屑地想,不消他多猜,便知道,若能得状元郎做夫婿,那个蠢丫头定是要放鞭炮庆祝。

晚膳时分,天色渐渐灰暗,竟濛濛地下起了小雨。

粉黛打着伞回来,说老爷和二公子都回来了,只是雨路难行,大夫人体贴老爷舟车辛劳,又赴宫中述职,晚膳时便免了见礼了,吩咐诸人都在各自小厨房用了便是。

慕笙笙正低头琢磨如何将木板刮的平整,没什么反应。摘星却闻言立刻嚷道:“这是什么意思!旁的院子都有厨娘,我们秋月堂灶火还没生呢,哪来的小厨房!”

她气鼓鼓道:“大夫人这是故意欺负姑娘!”

摘星本就圆脸,如今一生气,脸鼓得更加圆溜溜,慕笙笙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粉黛见她还笑的出来,也气道:“姑娘你还笑,大夫人这明明就是在薄待姑娘你……”

慕笙笙自然知道她们两人是为自己好。只是宋氏如今公然欺负自己,反倒于她是有利的。先前宋氏装的慈母模样,自己不好翻脸,如今她自己不肯装了,自然也不必同她演那母慈女孝的戏码,可不是应该开心么?

“好了。没有厨娘,我们就自己做嘛。”她放下手中的木板,笑眯眯道:“让你们尝尝你家姑娘的手艺。”

说着,她就直奔西院的小厨房而去。

摘星和粉黛面面相觑。

摘星:“姑娘会做菜?”

粉黛:“我们有菜吗?”

她二人愣神时,慕笙笙已经到了西院小厨房。

上一世她在秋月堂住了小半年,对这里还算是熟悉。她记得出了秋月堂不远处就是慕雪瑶自己鼓弄的小菜园,说话间就吩咐宝禄让人去偷点菜过来,再打发人去柴房里取点柴禾。

众人一时都忙碌了起来。

未出嫁前,慕笙笙确实只有些寻常浅薄的厨艺,做出的菜根本没法吃。

出嫁后,宸王府有自己的厨司,是京中一绝,慕笙笙从未为吃食发愁过。但楚寰这人嘴巴极挑,对宸王府厨司选的精细,有一年掌厨厨娘家的孩子得了病,她辞了工回家照顾孩子,再聘来的厨娘手艺精良,但楚寰觉得吃的不顺口,为此折腾着换了好几个,总也不满意。

慕笙笙见他挑食,心中不忍,便干脆自己亲去向那厨娘讨教,如此偷偷学了一个月,总算厨艺大涨,回来后亲自指点着厨司配菜,偶尔也亲自下厨,方才哄的楚寰不再闹腾。

若说这世上嘴最挑的人,慕笙笙觉得除了楚寰也没有旁人了,既能讨得楚寰欢心,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因着食材简单,慕笙笙做了一个焖笋丝,两个爽口小菜,粉黛蒸了一锅白乎乎的馒头,主仆几人吃的也不亦乐乎。

用过膳,几个丫头收拾打扫。

因着雨路难行,今夜不用去前院见那些讨人厌的嘴脸,慕笙笙乐得清闲,将那木板刮了又刮,一下午的时间,差不多也看出个模样了。

入夜时,她嘱咐:“宝禄,你一会儿去大厨房要些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去福寿堂。”

福寿堂是老夫人的院子,宋氏为搏得孝顺之名,晨昏定省从不落下。如今这个院子里处处是宋氏当家,今日的晚膳只是一个开头,要想在宋氏手下活的好,她必须要让老夫人站在自己这边。

第二日天不亮,慕笙笙就起身了,净面后,她直奔厨房。

娇媚的美人前一日刚在船上护下一众小厮侍女,后一日却又在后院里洗手作羹汤,侧脸在水汽中氤氲不清,仿若一团薄雾,一触便会散了。

宝禄远远看着,同摘星咬耳朵:“咱们姑娘这样好,以后也不知会便宜哪家郎君。”

摘星闻言去拧宝禄的耳朵:“好啊你,竟然敢惦记姑娘!”

她手劲儿极大,宝禄呲牙咧嘴才从她手里逃脱,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委屈道:“不是,我这是替姑娘惋惜。”

这可奇了,摘星问道:“好好的,惋惜什么?”

宝禄看着那边忙碌的身影,唯恐她听见,小声道:“昨日我去厨房取东西时,路过三公子的院子,三公子正和老爷还有三爷说话,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有人看上了三爷家的鸢姑娘!”

摘星闻言觉得他大惊小怪:“鸢姑娘也到了议亲年纪了,有郎君相中不是正常?”

宝禄急了:“若是寻常公子,我还说什么!那郎君是今年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说完他叹了口气,鸢姑娘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不如自家姑娘,却因为久居京城才有了这机缘,被状元郎看上。若三年前姑娘没有去江州,以这般样貌,想必此时求亲的人已经踏破慕家的门槛了。

摘星听了这话也觉得稀奇,只是她倒不惋惜,道:“那是鸢姑娘的姻缘,姑娘的还没来呢,要我说,姑娘当配得上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状元郎算什么!”

两人八卦了一通,也没个结果。

过了半晌,再抬头看时,见自家姑娘已经忙完了,香甜的奶味伴着清香扑鼻而来,他俩的肚子时分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一旁的小炉灶上,烧的水此时也好了,她又像变戏法一般变出数个茶盏。

慕笙笙拍拍手,将几个托盘并茶盏都放进食盒里,笑了笑,柔声道:“我们去福寿堂,陪老夫人用早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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