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评雪轩可谓是门庭若市。

就连夜晚他都能听到从评雪轩那边传来的隐约人声。

这也让灵台再次深刻的认识到雪里身份之高,完全不是一般仙门少主可比。

可雪里的脾气似乎极坏,因为他总能听到许多人触了雪里的眉头,然后瑟缩着讨好的声音。

而此时,灵台在听到雪里叫他的那一瞬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他还记得自己打雪里那一巴掌的事,只当没听到要往外走。

可雪里眼睛微眯,只慢吞吞的说了一句:“你不会以为打了我,可以什么事都没有吧?”

灵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软弱:“你要怎么样?”

雪里似乎极为畏寒,晚上温度不过稍降,他竟夸张的穿了一件白狐裘。

此刻他微微托腮,不急不缓道:“怎么样?我还真没想好,毕竟敢打我的人,你算头一个。”

说罢,他换了个姿势,眉间凝起一点疑惑,就连语气都没那么让人生厌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今晚怎么会跟相折一起进来?”

灵台没太懂雪里的意思。

雪里皱了下眉,语气又变得极为恶劣,“你攀高枝是一根不行就换一根吗?不过相折于你来说确实算高枝了,但你要想攀上他的话……”

雪里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露出一个古怪又嘲弄的笑,好像他活是什么跳梁的小丑。

灵台并不知道相折在相家是何身份,但雪里他凭什么几次三番的羞辱自己。

灵台攥紧了手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驳斥道:“我就算真要攀相折这根高枝又关你什么事?你在这里质问我,难不成跟你结亲的是相折?”

可话脱口而出灵台就后悔了。

听闻雪里因为不喜跟相家少主定下的那门亲事,连带着听到结亲二字都会勃然大怒,果然,雪里一听这话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

“我看你是非得作死,来找我的不痛快。”

灵台在雪里发怒之前跑了,回到清暑苑他拍上门大口喘气。

自己好像再一次的得罪雪里了。

他脑子乱作一团,一会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一会又害怕自己给风家惹祸,最后噙着泪吃了两块蛋壳才抱着小白沉沉睡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灵台本以为会迎来雪里的疯狂报复。

可他除了日常受几句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外还算好。

相比之下,那个叫林欲的少年才被作弄的可怜。

他被所有人欺负。

好几次灵台都看到林欲身上青紫的淤痕。有几次他给林欲送药膏,林欲却连看都不敢看他,只是垂着头很小声的说谢谢。

灵台每日都很焦虑,夜夜睡不好,他越发的想风家,想风陵。

他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可怕,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都是被送来相家为质的,不是应该互相扶持爱护吗?

为什么还要欺负人。

就算是欺负人他们怎么不敢欺负雪里?

就因为林家排在最末流,他们认准了林欲无权无势所以才欺负林欲吗?

这夜灵台抱着小白,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都没睡着。

第二日他拖着两个黑眼圈到学室时,发现一个叫南策的又在欺负林欲。

林欲头发都散了,浑身沾满了灰,被踹倒在地时还捂着肚子瑟瑟发抖。

南策犹不解恨一样一把将林欲提起来,伸手就是两巴掌,林欲脸上迅速爬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都流血了,却反而给南策道歉:“对……对不起。”

他们来相家的这些仙门少主中,身份第一高的就是雪里,第二高的就算南策了。

而南策惯常就欺负人,平常见到他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就算是在课上也经常欺负他,不是团了纸丢他就是弄断他的凳子让他出丑。

灵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没有多余的能力帮别人出头,可现在看着这样的林欲,灵台握紧了拳只觉得连体内的血都在沸腾。

他跑过去狠狠推了南策一把就将林欲拦在身后,咬牙道:“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南策看他过来一怔,继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过分?那你去给长老们告状啊,看长老管不管。”

就在灵台护着林欲跟南策对峙时,从始至终跟这事无关的雪里不知道发了什么病,竟要过来掺一脚。

待他理清楚了情况,却是对着灵台讽刺道:“哦,你给他出头?”

这段日子但凡雪里对着灵台说话,那就是句句带刺,有时候阴阳怪气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所以灵台这段时间见了雪里都绕路走,就怕这人寻自己的晦气,找风家的麻烦。

此刻他听雪里说这话,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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