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随言迟刚从电梯出来,没想到就看见一个黑影直直朝着小姐撞去。

好不容易确定没有危险,克制住自己多年保镖身份的冲动。

定睛一看,才发现撞在言迟怀里的人竟然正是他们今天要会面的顾家大小姐。

此时,小姑娘披发凌乱,碎发贴在裸露的皮肤上,额头还有缠绕的绷带,身上的病号服也是皱巴巴,她抿着殷红的唇,被眼泪氤氲的双眼娇艳艳的,仰头看向言迟,像是隐忍了无尽委屈的落难公主。

本就是明艳美人,哭起来更是人比花娇,风情万种。

饶是见惯了自家小姐闻名娱乐圈的清冷神颜,管家还是被顾清瞳给惊的愣了几秒。

回过神来,管家的视线越过两人,才看到后面的言松。

他的情况也绝对算不上好,被捂住的右手背上一道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淌,地上也有些许痕迹,很是骇人。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一目了然。

管家怎么也没想到言松竟然会蠢成这样给自己挖火坑,小姐还没出手,对方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亏得自己曾经还觉得他卧薪尝胆演戏足足五年,应该是个值得提防的对手。

他存在的意义一直都是伴在小姐身侧,为她盯紧所有可能的威胁。

虽然……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看来这次已然不需要小姐开什么条件,只要她能给顾清瞳一个处置言松的满意答复,言松就可以彻底进土。

以管家自认对自家小姐深厚的了解,言迟之前默不作声,现在突然着手破坏自己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联姻看似很难理解,其实绝不是什么一时兴起或是蓄意报复,一定是她即将回归言氏企业的前奏!

想到这里,管家也一下子支棱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对面的言松,不让他有任何狗急跳墙伤害小姐的机会。

跟管家“知己”知彼不同,言松看到言迟的出现,一下子大喜过望,以为她是从管家那里听到了请求来帮自己的,忙叫道:“姐!”

老爷子将这个联姻的机会给他之前,是专门问过言迟意见的。

正是她没有反对,对他不管不问了五年的老爷子才会松口,言松也才敢逐渐暴露自己的野心。

他迫切希望言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别人都当言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言松却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

只要她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们两人大跌眼镜。

那个对谁都漠不关心的女人耐心看着顾清瞳在自己的怀中哭成泪人,清澈的美目仅仅倒影出她一个人的身影,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兴趣。

纵如言迟这般冷情,也被顾清瞳的情绪所牵动。

只听她叹了口气,声音中染上一点微妙的怜惜与责备:“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言迟的手微动,冰凉指尖贴上顾清瞳的手背,只暧昧停留一瞬,就顺着她温热的皮肤继续往上攀附,最终落在了那截皱起的衣袖上,细心帮她抚平。

等她的眼神从迷蒙逐渐清明起来,言迟才开口:“又受伤了?”

顾清瞳此刻心乱如麻,被言迟惊得连害怕委屈都忘记了,脑子都不够思考她是敌是友,但还是本能地赖在人家怀里,眼泪婆娑当小可怜,听到这句关心这才想起自己的一肚子委屈。

于是,小作精才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从言迟的怀中退了出来,就抽抽噎噎地告状:

“我不同意和、和言松继续联姻,他自己说不过我就不讲武德!刚刚想强行控制我对我图谋不轨……你看,她把我的手腕都快扯脱臼了,痛死了呜呜!”

说着,她抬起手给言迟看自己的伤口,像什么受气包一般。

言迟的眼神落在她袖子下露出的一截清瘦手腕上,果然看见一圈紫红的勒痕,在周围细□□嫩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触目。

“划痕也是?”

顾清瞳一愣,也顺着视线看下去,发现言迟说的是她手上在慌乱中不小心被水果刀挑开的小伤口,只是破了点皮,也不知道言迟是怎么一眼就看见的。

她愣了片刻,乖巧答道:“啊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看到她这个反应,言迟不禁唇角微勾,浮起一点稍纵即逝的笑意。

下一秒她就转而对管家道:“张叔,把他手卸了。”

呆若木鸡的两人一下子从极度震惊中抽离出来,心里迅速掀起惊涛骇浪: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言迟吗?怎么会对顾清瞳那样关心呵护?不对劲啊!这两人间的气氛就更奇怪了……

管家接受的显然比言松更快。

毕竟他知道,这不过是小姐的战术而已,是的,拉拢顾家是一步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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