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一路疾驰回到住所,下车后步履不紧不慢地乘坐电梯上楼,在电梯往上挪动的瞬间垂头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收到温白的消息,顾准把这一类问题归结于电梯内信号太差。

电梯叮地一声缓慢打开,顾准几步路走到门前,曲起手指在实心木门上敲过几下。

他使出来的力道很轻缓,许是跟温白在一起待久了,原本凌厉阴冷的性格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磨不少。

几秒钟后屋内静谧无声,没有动静听起来毫无声息,仿佛屋内没有生人一般。

顾准挺俊的眉头极快地蹙起又松开,他拿出钥匙插入锁梢,轻拧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后门被打开。

扑面而来的清甜橘子香水味充斥钻入鼻尖,顾准视线在客厅周遭逡视一边,他观察细致入微,很快便留意到屋内被人打扫过一遍。

今天阿姨向他请过假,顾准不太喜欢居住的房子来陌生人,总觉得会留下令他反感的气味,因此客厅洁净明亮如镜的杰作只可能是他的小男朋友亲力亲为。

顾准嘴角挑起细微的笑意,胸腔处好似沾过糖水一般甜到不行,他走到餐桌跟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动被修剪过的小玫瑰,花柄处的小刺也被一一剃掉。

所有的行为举止都在向他表明温白很重视这个家。

顾准在客厅没有看到温白的身影,以为青年中午犯了困顿去卧室睡觉了。

却出乎意料地没在房间内看到温白的身影,卧室收拾得很工整,一尘不染,被子也被叠得整齐工整,白色的薄纱窗帘也被人收起来卷好,炽热的阳光从窗户外落到白色的地板上映出一道道光斑。

顾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温白根本不在这里,或许是习惯于青年向他报备各种事情,以往温白在他这待到一天,每每临走前都会给他发条消息,说:先生,我先走了。

以至于这次顾准下意识地以为温白还在这里,顾准微微一笑,不禁坦然,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开车久了有点口干,顾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往喉咙灌上一小口,凉水入喉很好地缓解喉咙处的干涸。

顾准喝完半瓶将水放在茶几上,视线凝然恍然留在一张小小白色便利贴上,顾准笑着以为又是温白留下什么贴心的话,让他少抽烟酗酒之类的。

他笑意未散地将压在纸上的遥控器挪开,嘴边的笑意倏地凝固,就像是下了一层冰凉的雪花冻得彻底。

顾准薄唇往下抿着,脸色虽说不是难看,但眉眼处寡淡得仿佛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倘若是熟知顾准的人在跟前,必然瞧得出眼前的人已经变了脸色。

顾准薄窄的眼皮垂起,手指一把将茶几上的纸条利索扯下,纸张在空气中发出短暂的声响,很急促,跟拉警时响起来的警报声勉强比拟。

他喉结上下缓慢滚动,明明才喝过大半瓶水,现在竟然被一股莫名涌来的紧张刺激得口舌发干,顾准咽了咽喉咙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导致上面的字眼他根本看不太清。

先生,我们断了吧。

顾准后退一步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岔着腿手肘抵在膝盖处,指腹一点一点地扫过便利贴上的字眼,字迹秀气工整,的确是温白的笔迹。

顾准按了按隐约开始发痛的额角,捡起手机给温白打电话,电话里始终无人接通,一声又一声冰凉的嘟响让向来冷静自持的顾准失了耐心。

捏住手机边沿的指节发紧,指尖因为用力充血而呈现出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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