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奇小心翼翼在床边坐下。

黎小刀活泼地枕在相公腿上躺好,轻轻闭上眼睛说:“开始按吧!我躺好了!”

带着温度的手指轻柔地按过百会穴、太阳穴,还在风池穴停留揉压,再按按肩膀的穴位,黎小刀顿时觉得整个脑袋轻松不少。

轻闭双眼的黎小刀享受极了,相公的手法很柔和,不会太疼痛。

相公的衣袖时不时会轻扫自己的脸颊,传来淡淡的木质香味,这应该是那个特制洗衣皂,哦不,是用那个叫做胰子的东西洗衣服,便会留下这种香味。

真好闻。

不知是裴芝奇的手太轻,还是黎小刀劳累一天真的困了,还是这木质香有安神的作用,头部按摩按着按着黎小刀竟渐渐睡着了。

裴芝奇正要换一个穴位,却发现娘子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已经睡熟。

他的双手停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轻声唤了两声娘子,想叫醒娘子躺好再睡觉,可睡得香喷喷的黎小刀哪里还听得到。

裴芝奇坐着一动不敢动,怕吵醒娘子。

但总不能这么坐一夜……

他又唤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裴芝奇只好轻声说了句:“娘子,恕我失礼了……”然后轻轻抬起黎小刀的头和肩膀,抬到枕头上,再给她盖好被子。

娘子睡在床边,他只好小心翼翼踩进床的里头,侧过身躺好。

他面朝娘子,看她睡得很熟,心里很是欣慰。娘子晚上入睡很少有这么快的,平时都要翻身很久才能睡着。

看着看着他打了个哈欠,自己的瞌睡也来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门口便停了辆马车,是来接黎小刀和裴芝奇“上班”的。

两人洗漱完毕在客栈里头匆匆用过早饭,便上了马车。

出发前黎小刀仔细检查过相公有没有带好佩剑和辣椒面儿,自己的匕首也在腰间藏好。

哪里知道刚上马车,驾车的官兵便开口说道:“裴公子、黎姑娘,去市舶司不能佩剑佩刀。”

“啊?今天不是去海边那个棚子吗?”

“不是。昨日那个棚子是闹事的商人太多,临时设的点,昨天您已经将积压的文书处理完了,今天可以正常去市舶司译出每日的常规文书即可。进官衙不能佩戴武器。”

“好吧……”黎小刀只好解下腰间匕首,裴芝奇也解了剑。

“娘子给我吧,我拿上楼去。”

裴芝奇带着他俩的武器上了楼,不一会儿便又回到马车上。

官兵一声鞭响,马车朝市舶司驶去。

裴芝奇的身上只剩下那包辣椒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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