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与人界九州最近各发生了一件大事。
名满天域的万衍南纱亡于万古荒原,西三州的萧族主脉发生了动乱。
人界九州与天域的联系并不密切,只有少数宗门世族知晓天域的情况,故而在两件事情先后发生后,九州修仙界大部分目光都投到了西三州上,落在最东州万古荒原的视线寥寥无几。
不知行走了多久,南纱停在了树荫下,挽起幕篱长纱后再次取出了玉简。
在离开万衍剑宗后,南纱先是找了份收录谣言的玉简,而后才离开了天域进入最东州。
也不知道是千律宗中的谁动了手脚,天容律传回千律的求援被刻录进玉简,使得天容律和南纱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域。
玉简再这么传下去,南纱觉着自己身亡的地点指不定能成为万古荒原里第一道风景。
将灵力注入玉简后,天容律慌乱的声音同风声一起传出,混乱的琴音里各种凶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险些压下了天容律颤抖的话语。
听着玉简传出的内容,南纱反倒能断定万古荒原中并没有发生凶兽动乱。
千律宗里都是音修,作为宗主弟子的天容律从小跟着宗主学琴,只不过在和宗主来到万衍见到了各种剑修后,天容律学会了半夜翻到万衍观剑,立志一剑劈了自己师尊的太虚琴。
而在觉得半夜观剑有些麻烦后,天容律又想出了光明正大旁观的方法,经常借着帮剑修们以琴曲平定心神的理由围观各种剑势,更意外地让南纱熟悉了各种琴音。
玉简中,被凶兽嘶吼声压下的琴音无比闲适,琴曲更是天容律为了折磨吞音妖兽的耳朵现作的曲谱,到现在也还没有成品。如果天容律真的遇险,那便绝对不会使用这种曲谱。
灵识一点一滴地往外扩散,万古荒原中某道熟悉的乐声突然现在了感知里,南纱收起玉简,握着清魄剑向乐声传来的位置走去。
万古荒原虽然地域辽阔,但因为灵力枯竭,无论是宗门弟子还是散修都不愿意主动靠近。久而久之,万古荒原中适应了环境的凶兽控制了整片荒原,修士们不愿进入的理由从嫌弃灵力匮乏变成了担心凶兽袭击。
南纱虽是第一次进入万古荒原,但早已听说过各种凶兽的威名,所以在进入荒原后始终保持着警惕。
然而出乎意料,南纱一路走来并没有遇见任何活着的凶兽,频繁见到的只有凶兽尸骸,飞扬的沙尘里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南纱放慢了步伐,身下的荒漠遍布着各种细碎的裂纹。裂纹一路向东方蔓延,直接延伸至巨大的沟壑,而隐隐的乐声正是从沟壑里顺着风声传出。
有些干燥的冷风卷来血味,南纱走上前,在靠近沟壑后握紧了清魄剑,脸色也稍稍苍白。
成片的尸体堆积在了剑气撕成的沟壑里。
在万衍剑宗,南纱没少见到各种留在山川之间的剑气。万衍剑宗的宗主认同以天地为试剑石,不少弟子便追随着宗主的步伐动不动就拿山川磨砺灵剑。
眼前幽深的沟壑被一剑斩成,强大的剑意直接在沟壑之外震开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沟壑两壁上还留存着冰冷至极的剑气。
而无论是人族修士还是荒原凶兽,此时都不甘地倒在了沟壑里,鲜血成河,不断向沟壑末端蔓延。
“天容……?”
南纱挽起了幕篱长纱,诧异地望着下方的天容律。
天容律站在高大的凶兽尸骸上,鸦黑长发被随意地束起,宽大的外袍压着白衣玄裳,衣摆同冷风一起拂动。
听到了呼唤,天容律抬起头,看见了南纱后不由自主地笑着,松开手中的兽骨,将身前悬浮的七道酒盏往下方抛去。
“终于来了,南纱。”
酒盏接连摔碎,无尽的火海在杯盏破碎间爆发。滚烫的火浪吞噬去死气,整片沟壑都被炽热的风浪所填满。
南纱看着天容律的动作,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压下了疑虑,只是引剑诀操控清魄剑靠近对方:“知道用剑气符模仿我的剑气斩开沟壑,就不能多带点御风符自己离开吗?”
清魄剑盘旋一圈后掠向天容律,南纱无情地揭露天容律无聊地在凶兽上敲盏奏乐的原因。
作为千律宗宗主的弟子,天容律完美继承了音修无法凌空的属性,想要凌空就只能借助御风符与各类灵兽。
南纱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的书册,深切觉得选一个把自己亲手困住的人当主角,书册的作者多半脑子被灵兽给踢了。
天容律熟练地接上清魄剑,漆黑的眸子被火光所映亮:“若非灵鹤要带着傀儡化身去找你,我也不会被困在这里,我怎么料想得到你会被人打断闭关。”
回想着自己将傀儡化身推下窗的举措,南纱顿了顿,还是决定绕开话题:“从我离开剑宗到现在找到你,我似乎已经身亡了四天,四天你就一直被困在里面不出来,不会无聊吗?”
天容律轻笑着否决,摇头道:“并不会,经常有凶兽被我吸引过来,也不算太无聊,这几天我还特地测试了一下,可以确定凶兽身上不同的部分吃起来味道不同。”
南纱下意识地往沟壑里寻找凶兽残骸的影子,但火海却淹没了所有的痕迹。
南纱不由得好奇地抬起了眉眼,看着天容律回到自己身旁:“你吃了多少凶兽能判断出这些?”
天容律不急不缓道:“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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