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栖看也没看,随手把名片塞进了兜里,他打开袋子,里面是一盒常见的消炎药和一管龙应马药膏。

这个房间承载了他自穿越过来之后所有的尴尬记忆,他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着了。房间里有未开封过的矿泉水,他就着矿泉水吃了两片药,穿上鞋子就打算走,手接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稍微迟疑了一下,又回头把吃剩下的药和药膏一起放进了口袋里。

药都被他开封了,那男人看着怎么着也不像是会缺那两块药钱的人,他不吃估计是不会有人继续吃了,更何况,反正这药膏那男人也用不上,就这么放着估计就给扔了,怪可惜的,他自己特意去买还费工夫,又要花一笔额外的钱,还不如带带走,省的浪费资源。

韩栖出了门,凭借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员工休息室。

他的所有私人物品都放在柜子里,柜子上贴着各自的名字,找起来很方便。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自己的柜子打开,把手机这些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就去人力资源部辞职。

待是不可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昨晚估计把人都得罪狠了,他又没权没势的,太容易任人宰割了。

先不论张少昨天一下没得手,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他麻烦,就说大堂经理这拉皮条似的行事作风,这回是张少,日后保不齐还有什么王少李少的,他可招架不住。

这才来这儿工作才几天啊,就遇到这种事,可真是晦气。

今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十点了,等处理完事情收拾完东西出门,都已经要十一点了,差不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酒店离他家的距离不算近,韩栖准备打车回家。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选择坐公交车回家,也好省点钱,只是现在他这腰腿,显然是架不住公交车长途的颠簸了。

大夏天的,又正值饭点,路上根本没几个人,打个车也困难。热辣的太阳光照在身上,额头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昨夜过度透支的身体隐隐在抗议了。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人接单了往这边赶,要是再多等一会儿,他这副饱经风霜的小身板可真要受不住了。

车到了之后,韩栖赶忙坐上车,长出了一口气,车载空调制冷效果不错,坐上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笑呵呵的,长得挺和蔼。韩栖报了个地址之后,就靠在后座休息了。

他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脖子上还带没遮住的红痕。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

“小伙子啊,人生在世呢,困难这种东西,多多少少是会有一点的嘛。”

司机师傅的声音很浑厚,带着点南方口音,“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好,但是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年纪轻轻地,没什么槛是过不去的。”

韩栖敏锐地感觉到司机师傅话里有话。

他一抬头,刚刚好看到了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这件衣服的领口有些宽大,根本挡不住高一点的那些痕迹。

韩栖一下子整个人都麻了,他已经明白了司机师傅误会了什么。

这根本没办法解释,韩栖禁闭着嘴开始装死,他的心已经跟大润发杀鱼的刀一样冰冷了。

司机师傅或许是看出来他的不自在,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砸吧了两下嘴,拿起手边的烟就放进了嘴里,不过没有点燃,就纯叼着。

似乎是怕韩栖有所不满,解释道:“我就含着过过瘾,不会点的。”

他一咧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有一个闺女,年纪不大,主意却不小,天天伙同她妈让我戒烟,我一旦身上有烟味被她发现,一撇嘴就哭,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小嘴叭叭的说我,你说说现在这孩子,可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

一路上,司机师傅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和女儿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明明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听起来却格外鲜明而温馨。

琐琐碎碎,却突然让韩栖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韩栖含笑听着,感觉身体的疲惫都消退了些许,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

他突然有些羡慕,他从小就是个孤儿,福利院的阿姨、护工和偶尔过来帮忙的志愿者们人虽好,但他们能给予的感情总归和真正的父母不一样。

一朝穿越,过来却也还是孤儿。他好像一直都只能一个人生活,从来都没有机会体验这样的温情。

一路上时间过得很快,到他家所在的小区后,司机师傅随口又嘱咐了两句,韩栖谢过司机师傅之后付完车费,往家里走去。

现在这个点,进出的人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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