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满铜钉的气派大门往两边缓缓退开,走出来一位青年男子。

他气宇轩昂、神采奕奕,手里拿着簸萁扫把,却有刑天持干戚而舞的气势。

他头顶发髻却身穿卫衣,古朴却又随意,颇有观中道人清晨早起洒扫,不修边幅,不拘世俗之感。

他……

把四角裤穿在外面。

赵洛钧使劲抹了抹眼睛,看了又看,这才确定不是什么年轻人潮流的围腰、长衣摆一类的玩意儿。

就是把四角裤穿在外面。

这是闹哪样?

行为艺术?

一时间他有点踌躇,不敢上前了。

馆内,韩子吟布置好了一切,总觉得有点什么事儿给忘了。

到底啥事来着?想不起来。

算逑,啥事都没有赚钱重要,人家还等着要诊金呢。

韩子吟进去后堂,请李鹤晚副馆长,在人手不够的档口临危受命,荣誉担任引导员和验票员。

其实他很想亲自上阵,但此事毕竟跨着半个服务业,有个要求是“面带和善微笑”,这一条他深知自己是万万办不到的。

霍去病很快就把一簸箕红黑青交杂的果冻端了回来。

韩子吟又请冠军侯同志,在人手不够的档口临危受命,荣誉担任讲解员。

原因同上。

“得令!”

霍去病越干越觉得新鲜,以前都是手下的亲卫负责大肆吹嘘,不,是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的事迹,亲口说来还是第一次。

不过有一点他没想明白,讲自己的功业就讲呗,怎么还得当成第三人来讲呢?

古人就是好这个,不然为啥都以刻碑立传为人生追求。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子吟猛然想起自己忘掉的事:“哎霍哥!你等一下!那玩意是穿里面的!”

把这茬忘了,先是被勒脖子,然后是吹牛,再然后是赚诊金,干活准备开馆,哪一项都挺急,忘提醒他了。

“此物不是战裙吗?内库,何为内库,与内帑等似吗?”

霍去病疑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去换了。

下午两点半,采汉博物馆,还没开馆。

赵洛钧焦躁地看了一眼手表,脑子里盘旋着刚才的画面。

他越想越觉得,脑子里有股难以寻摸的、游离的灵感。

刚才的怪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总不可能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不会穿衣服。

它代表什么呢?

又是谁,特意在自己眼前展现这一幕呢?

存在即合理,当某件事绝非偶然的时候,那它一定代表着个中深意,这是艺术从业者特有的浪漫联想。

难道是,馆内的那个天才刀匠,在提示着自己?

对,越想越有可能。

不然为什么在茶楼等那么久不开门,自己结账下楼刚要走,它就出来人了呢?

自己也算业内闻名,来到这里抛头露面,别人不认识,天才刀匠一定在哪见过自己。

他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内裤外穿。

内外。

莫不是,内外颠倒之意?

赵洛钧知道自己找对了关键。

常年看刀的痴迷者,连看人都是用刀的视角来分析的。

如果把人比作一把刀,那上身是持握部,下半就是刃部,在这个基础上,裤子就是刀鞘。

而短裤,就是刀夹,也就是刀身与刀镡的连接处,额外加厚的一块,作用是增加此处与鞘口的摩擦力,使刀牢牢留在鞘内,不拔而不出。

而这里内外颠倒,就会使刀稳不进刀鞘——

这不正与自己看直播录屏时的收获,“刀平日潜藏自己,需要时才一鸣惊人”的说法,相违背吗?

赵洛钧又猛地想到自己耿耿于怀的参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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