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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酒意已消了大半,可看着阮祯细腻白净的肌肤,宋尔佳却再次感受到,类似醉后的眩晕感与恍惚感。
她红着脸,张开口,嗫嚅了会儿,想说什么,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阮祯转过身,看着宋尔佳脸上的红晕,以为她的酒还没醒,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去喝点。”
她倒好放凉的温开水。
宋尔佳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阮祯拿起浴袍,走进了浴室。
宋尔佳走到桌子边上,没注意到温开水,只注意到桌上的红酒和旁边的酒柜,她熟练地拿过开瓶器,拧开红酒木塞,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宋尔佳在外面听着,心怦怦跳个不停。
阮祯为什么……让自己喝红酒?
她小口小口抿着红酒,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讯息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看,是今晚带她来会所参加派对的朋友发来的——
【宋尔佳深藏不露啊你!】
宋尔佳回复了一个猫猫疑惑的表情包。
朋友回复:【我的一个好姐妹,看到你和顾筱姐带来那个朋友一块走了,顾筱是我们圈里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朋友是什么属性,你懂的,媚眼.jpg】
宋尔佳笑了一笑,回复说:【想多了,我认识她,她以前是我妈妈的学生,直女呢,笔直笔直。】
朋友:【是嘛?我不信,你们现在在哪里?】
宋尔佳裹紧了浴袍,望着柔软的大床,回复说:【酒店。】
朋友:【都去酒店了!傻了吧?她就是在和你约那个啥啊!】
宋尔佳:【不是……】
朋友:【不要解释,我懂!但你什么都不懂,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等着,是时候送你我珍藏多年的宝贝了!】
说着,发送了两份PDF文件过来。
宋尔佳看着那两份文件名直白易懂简单明了的pdf,默默放下了手机。
红酒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醺得宋尔佳飘飘然,望向房间中央的大床。
从前,她也和阮祯会躺在一张大床上,一块听歌,一块看电影,一块午休。
当然,那是关系缓和以后的事情。
最初的最初,宋尔佳对阮祯的态度堪称恶劣。
那时的阮祯总一副少年老成、波澜不惊的模样,宋尔佳趁她帮自己补习数理化时,故意捉弄她,在教科书里放一条假蛇,想看她打开书本时,花容失色的模样。
结果不如人意。
那会儿,阮祯从容地捏起假蛇的七寸,收进了自己的口袋,还一本正经和宋尔佳道谢,说:“谢谢你的礼物。”
类似的“礼物”,宋尔佳后来还送了她很多,假蟑螂、假老鼠、蚕宝宝……
后来某天,宋尔佳终于醒悟,阮祯在校期间,解剖过多少真蛇、真鼠、真青蛙?这些假玩具,对她而言完全是小儿科。
宋尔佳狠狠鄙视反思了自己的幼稚,然后转换思路
——她写作业时,阮祯会在她旁边看专业书,她写完作业,就在阮祯耳边哼唱《爱情买卖》、《伤不起》、《忐忑》等神曲,干扰阮祯学习,还要美名其曰“干扰训练”。
初时,阮祯确实皱着眉头,不能适应。
可一个星期后,宋尔佳再次收到了阮祯的感谢:“今天在医院碰到了很好笑的场面,在场的人都在笑,就我保持了严肃,院长夸奖我了,谢谢你的干扰训练,很有效……”
回忆起这些零碎的往事,宋尔佳抱着酒杯,痴痴地笑。
“吉祥还在你家吗?”洗完澡,阮祯推开浴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擦着湿润的长发,问宋尔佳。
大脑在酒精作用下,有些反应迟钝,宋尔佳嗫嚅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在呢,现在又胖又壮又能吃。”
吉祥是一只猫。
宋尔佳在路边捡到的一只流浪猫。
当时还是只小奶猫,被人拿石头砸瞎了一只眼,气息奄奄,饿得啃泥土渣。
它旁边躺着一只大猫,应该是它的妈妈,躯体旁散落着破碎的塑料袋,躯体已变得僵硬冰冷。
猫妈妈饿得吃塑料袋,瞎了一只眼的奶猫饿得啃泥土渣,年少的宋尔佳看得两眼泪汪汪,埋葬了猫妈妈,把脏兮兮的奶猫捧回了家。
恰逢那天她爸难得回国、回家探望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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