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空间本就不大,忍冬一退再退,脊背早已贴上了冰冷的车壁,偏偏魏桓好像逗弄着猎物的猛兽那般,完全不顾她的窘迫,高大身躯一再前倾,带来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忍冬面红耳赤,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孟公子,还请自重!”
魏桓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他抬起手,用指腹一圈圈缠绕着散乱的发丝,柔滑的触感犹如质地绝佳的丝绸。陆氏这妇人虽说出身寒微,但身体发肤生得半点不差,即便此刻粉黛未施,也似山林中勾魂摄魄的妖精,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陆大夫这话说得委实奇怪,渊好心前来出云山送信,居然被当成了居心不良的歹人,要是早知会落得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任由那邹贤承受病痛折磨,反正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眼见着魏桓如此诡辩,忍冬气得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她再顾不得所谓的礼节,先将被青年攥在手里的发丝扯了开,又不住推搡着他的胸膛,幸而她还存留着几分理智,知晓孟渊被奇毒所伤,身体孱弱,只怕受不得太大的力道,动作便收敛了几分。
岂料事情与她预想的全然不同,青年看似瘦弱,胸膛却如铁浇铜铸一般,格外结实,忍冬使出全身的力气,那人仍纹丝未动,甚至唇边的笑意还愈发明显,仿佛在讥讽她的蠢笨。
孟渊不是个文弱书生吗?为何气力这么大?
忍冬怎么也想不明白,许是太过懊恼,她用力咬着下唇,在软肉上留下一道青白的淤痕,随即则变得愈发嫣红。
魏桓眸色暗了暗,伸手揉了揉肿胀的唇瓣,声音嘶哑至极:“这段时日,陆大夫总像防备登徒子那般,防备着渊,可渊并无恶意,否则孤男寡女身处荒山野岭之中,像陆大夫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全须全尾的脱身的道理?”
忍冬被这人的无耻惊呆了,他手上行着轻薄之事,嘴里却在诉说自己的无辜,这般无耻,比起闻俭也不遑多让。
马车碾过山路上的碎石,忽然猛烈的颠簸了下,忍冬不受控制地栽进男人怀中,鼻尖撞得通红酸涩,后者则顺势收拢怀抱,环住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隔着薄薄的一层细绢,那股灼烫的温度直接传递到肌肤上,仿佛烧红了的烙铁。
忍冬猛地挣扎开来,却被魏桓用力钳住细腰,一动也不能动。
盯着颈侧淡青的血管,魏桓喉结上下滑动,压低声音道:“渊向来谨守礼数,从不敢逾越雷池半分,可陆大夫疑心甚重,竟一再误解渊的好意,为了不让误会留存,便只好出此下策,让陆大夫切实体会一番何为孟浪。”
说罢,魏桓大发慈悲的松开手,退回先前所在的位置,黑眸中翻涌着的欲色彻底消失不见,显得格外清贵端方。
与他相比,忍冬襟口松散开来,束发用的系带被魏桓踩在足下,怕是用不得了。
“稍后我派人将邹贤带回府,库中的药材陆大夫可以随意取用,无需客气。”
忍冬暗暗咬牙,即使知道孟渊是故意为之,也不得不开口道谢,她呐呐道:“多谢孟公子的好意。”
魏桓剑眉微挑,语带揶揄,“陆大夫说什么?渊没听清。”
忍冬皮笑肉不笑,她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喊道:“陆某替邹夫子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听到车内的动静,坐在外面的云杉和门房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种感谢会落在殿下头上。须知,镇南王三个字在大周国境内有止小儿夜啼之效,因在战场上悍勇非常,手刃了无数敌将,他的凶名越传越广,甚至远在京城的文臣武将都慑于王爷的威势,哪曾想陆大夫竟如此大胆,全然不惧,不愧为神医之女。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在孟宅门前,忍冬忙不迭地掀开车帘,跳了下去,浑似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魏桓扫了眼女子窈窕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随后冲着门房摆了摆手,示意他将邹贤带回府。
忍冬快步折返自己暂时居住的小院,重新换回短打,将干透的发丝束成髻,之后才拿着药箱来到正堂。
忍冬和邹贤相识多年,后者看似体弱,三不五时便会染上风寒,却从未生过大病,况且他一直待在书院中,日日与书本为伍,也不可能受伤,怎的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多出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是门房,另一个头戴斗笠的消瘦青年,即便黑纱将五官遮得严严实实,但从身形判断,不是许久未见的邹贤还能有谁?
“邹夫子,你究竟怎么了,为何要以黑纱覆面?”
忍冬三两步冲到邹贤面前,杏眼中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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