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伊斯特。”林伯坐在马车前说道:“坐我旁边。”

伊斯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两步踩上了马车的边沿。

“爱尔纳已经告诉我了,你已经没事了对吧?”林伯说着轻轻挥动马鞭,两匹棕马在噼啪声缓缓前进起来。

“感觉好多了。”伊斯特点点头,他中午吃了足足三份烤鱼,还顺带喝了一大杯绿茶,不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伊斯特都感觉自己现在处于满足了状态。

“那就行。”林伯点点头说道:“圣伊丽莎白疗养院并不近。”

“但是今天天气不错。”嘀咕着,林伯挥动马鞭的力度更大了些,这让棕色的马匹奔跑的更快起来。

不得不说,晴日的伦敦风景要好得多,伊斯特只要轻轻抬起头就能看到远处的大本钟和挂在它旁边的庞然飞艇,巨大且精致的蒸汽齿轮甚至在地面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圣乔治号……”林伯微微感叹的随口说道:“看起来国王陛下已经回到伦敦了。”

伊斯特了然的点点头,圣乔治号一直是隶属于王室的飞艇,据说乔治四世一直喜欢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伦敦芸芸众生。

有点傲慢的家伙……

一路上,健谈的林伯和伊斯特又聊了许多,有的是生活,有的又是一些时事政治之类的,总之伊斯特也看出了林伯除了健谈外知识还很渊博。

最起码他对文学方面的了解很多。

“雨果先生的文章真的是整个欧洲最伟大的文字。”

这是伊斯特从他嘴里听的最多的和文学有关的话。

闲聊中,两人逐渐离开了伦敦市区,并且逐渐接近了一处立于泰晤士河中的小岛,一座黑色砖石结构的巨大建筑立于其中,光是看着它,伊斯特就能感觉到一股子从心而发的压抑感。

“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林伯说着看了眼手腕上的怀表:“时候还早,比我想象中快了半个小时。”

随着逐渐接近河边,伊斯特惊讶的发现周围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巡逻高脚士兵,这些身着蒸汽护甲和一把重型蒸汽步枪的士兵踩在五六米高的金属高跷上,通过背后的蒸汽机不断的运转来为他们的移动提供力量。

“打扰一下,两位先生。”一只高脚士兵按着绑在下巴处的机器,手上举着的步枪也缓缓的转向两人。

“林伯·伯瓦尔和伊斯特·卡多里奥。”林伯一边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本警探证说道:“苏格兰场帷幕中枢。”

那位高脚士兵微微低头,戴在他头上的眼镜在齿轮咔嚓声里变成一个不短的望远镜。

他仔细的看了看捏在林伯手上的证件,然后缓缓的点点头。

“请进吧。”他对着远处的其他士兵招招手。

在一阵金属的摩擦声里,他们打开了与疗养院唯一相连的小桥大门。

等他们的马车在疗养院门口停下时,已经有两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鸟嘴医师站在那里了,他们握着手上的十字架和手杖,然后颇为尊敬的对伊斯特和林伯点点头。

“伯瓦尔先生……”为首的医师开口说道:“请问是因为苏格兰场的事情吗?”

“嗯。”林伯点点头然后缓步走下马车说道:“我们来看看今早收容的那位病人。”

“丽莎·罗德尔是吗?”医师说着推开了疗养院的大门。

这里面并不是如伊斯特想象中那般阴暗而又危险的监牢,相反里面的环境很不错,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在勃勃蒸汽下不断燃烧的灯光照亮着这个略显华贵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鸟嘴医师们从四人身边走过,不时的有人扭过头扫视四人一眼,不过因为他们带着的厚厚面具,伊斯特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可能在思考自己是为什么来吧?

为首的医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透过一扇巨大的玻璃窗伊斯特可以看见那坐在后面的修女,此时她的状态似乎比在教堂里要好了不少,她身上穿着件苍白的袍子,但是那头金色短发被收拾的很干净,除了举止有点懦弱,几乎看不到任何和当初那个浑身肮脏的修女相干的地方。

“伯瓦尔先生,你们有大概……”医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齿轮钟表说道:“大概十五分钟。”说罢,他微微躬身就带着自己的同伴走出了房间,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伊斯特林伯以及隔着玻璃的修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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