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脑子反应不过来,这种情况不是应该主动避开吗?他过来做什么?

恍惚间,汩汩冒血的咽喉与被染红的芙蓉花重现眼前,李轻婵心又急速跳了起来,她慌张收回视线,假装从未看见过钟慕期,转身就走。

可她脚步太急,蹒跚了一下差点摔倒,急忙扶住亭柱,目光一低,看见了泛着银波的湖面。

她倒映在水面的身影被凉风吹皱,随着湖面上的月光一起荡成碎片,仿佛预示着她接下来的遭遇。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李轻婵万分后悔没有好好待在屋子里睡觉。

这么一会儿功夫,钟慕期已经大步迈入亭中,望着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他拧了眉头,问:“跑什么?”

问罢,就见裹着披风也难掩婀娜身姿的姑娘颤巍巍地转过了身,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我没看见……表哥。”

顿了顿,李轻婵放软了嗓音又怯生生喊了一声:“表哥。”

多喊一句,提醒他自己是表妹,不能对自己动手。

钟慕期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她这谎言,简赅道:“坐。”

他撩袍坐下,李轻婵却不敢靠近,手指头不自觉地抠着亭柱,等他再次无声看来,才壮着胆子道:“表哥,太晚了,我想回去休息……”

“两件事。”钟慕期道,“你要站着听也行。”

李轻婵简直要慌死了,不敢看他,只能偷偷观察他的动作,暗中提防,心里盼着挽月早些回来,又怕她回来正好撞上这场面。

钟慕期已开口:“给你看病是宫中御医,尽管安心用药。”

“御医?”李轻婵惊诧地睁圆了眼睛,侍女们可没这么说过,她还以为只是普通大夫。

平阳公主竟会为她请御医?而且御医竟然也没看出她是吃的药粉假装心疾?

“不管是对下人不满,还是有别的要求,直接开口说。”

李轻婵还沉浸在他上一句话里,恍恍惚惚问:“御医说我是什么病啊?”

钟慕期眉梢动了动,道:“胆子大点,自己去问。”

“哦……”李轻婵偷偷瞧他,他背对着月亮,神色看不太清,但她觉得钟慕期该是不耐烦了,没敢继续问他该去问谁。

钟慕期捕捉到她小心的目光,屈起食指扣了下桌面,重复道:“这府中没人敢欺负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这次李轻婵听清了,可她不敢信。平阳公主明明很讨厌她的,而且侍女下人是照顾她没错,同时却也是监视。

不过她也没有当面反驳钟慕期,只是低着头“嗯”了一声。

太敷衍了,一看就是没当真。

钟慕期看着她半掩在亭柱后心不在焉的样子,眸色变深,站了起来。

李轻婵刚察觉到,阴影已经从头顶笼罩下来,她惊愕抬头,见钟慕期人至跟前,离她不过一尺距离。

这距离太近了,她心尖一跳,急忙后退,可忘了自己身在亭子边缘,后面便是台阶,就这么一脚踩空——

还未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一只大掌擒住小臂拽住,李轻婵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往前跌去,重重撞入一个对方胸膛。

不等她有反应,钟慕期已退开,李轻婵堪堪站稳,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尖,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接着她感觉手臂上的力道加重,身子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力道趔趄往前,刚低呼了一声,就被按住肩膀坐了下去。

待她回神,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小桌旁,钟慕期仍在她身旁,但已松开了她的小臂。

只有那上面仍残留的发烫触觉昭示着方才短暂的接触。

李轻婵被这意外弄得呼吸微急,她不自在地坐着,想摸摸方才被钟慕期抓到的地方,当着他的面又觉得羞赧,等呼吸平缓了些,才悄悄抬眼看他。

两人高低对调,现在是李轻婵坐着,钟慕期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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