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胡大人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后,竟然摆放了错误方向。
姜令妩扶额叹了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大人,茶壶的手柄是朝东,您放反方向了。”
胡大人缓缓地转过身,他眯起一双阴沉的眼,朝着围观人群来回扫视了几圈。
“刚刚,是谁在说话?”
姜令妩目光澄澈,直视胡大人,不卑不亢道:
“回大人,是草民。”
胡大人突然勃然大怒,满脸横肉都在抖动着,他重重拍了拍茶桌: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质疑本官断案?!”
围观的人群心下一惊,纷纷低下头作鹌鹑状,生怕自己遭殃。
“秦妈妈,这人是谁?竟然如此不懂规矩!”
被怒火波及的秦妈妈,一副诚惶诚恐模样,她连忙撇清自己。
“胡大人您息怒!这位就是个臭画画的乡巴佬!我们千金阁跟他不熟!”
胡大人一声冷哼,趾高气昂,拂袖怒斥道:
“难道本官会不知道,茶壶的摆放方向吗?刚刚本官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
与此同时,秦妈妈还不忘扯着姜令妩的衣袖说道:
“妙先生,快给胡大人请罪!你快点跪着!别害死我们千金阁了!”
姜令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只能装作一副恭敬。
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双膝重重磕向青石地砖,发出一声闷响。
“胡大人断案英明果断!请恕草民无礼之罪!”
秦妈妈也连忙打起圆场,满脸陪笑道:
“是呀是呀!胡大人您可是流芳千古的父母官,可千万别跟这种无知草民一番计较。”
姜令妩跪得笔挺,胡大人瞧见了姜令妩手中画卷,瓮声瓮气地问道: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启禀大人,这是草民根据目击者所描述,绘制出的嫌疑犯王五画像。”
胡大人接过画像后,脸色一沉,紧接着一声怒喝道:
“来人呐!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本官拿下!”
姜令妩面上不见半丝惊慌,她抬起黝黑的小脸,眸色沉静。
“大人且慢!我并非杀人凶手!为何要捉拿我?
我既无作案时间,也无作案动机,千金阁的人可以为我证明。”
胡大人脸如滴墨,眼神如尖刃,死死盯住姜令妩。
“哼,总有些自作聪明的人,妄图制造不在场证明,瞒天过海!
你既然能画出本案疑凶,说明定与凶手熟识!就算你不是本案凶手,你也与本案也脱不了干系!”
姜令妩身姿笔挺,一双杏眸染霜,说出得话掷地有声:
“请胡大人明察!草民不过是听循证人口述,才绘制出的画像!草民与本案并不相关!”
“哼!休得狡辩!本官看你就是从犯!来人呐,把他给本官拿下!”
“且慢!”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轻佻的嗓音。
来人年约弱冠,身着银纹锦袍,腰间系着玄色绣金履带。
一根细腻白玉簪,将墨发束了起来,衬得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
他眉弯似月,目若星河,缓缓将手中折扇收拢,尔后作揖说道:
“在下觉得,这位妙先生并非疑凶同伙。”
胡大人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觉得这人举止贵气,以他多年吹嘘拍马的经验,断定此人定然出身官宦世家。
于是,他收敛了嚣张气焰,小心翼翼试探道:
“不知,这位公子出自哪家?”
那人噙着懒懒的笑,他朝着姜令妩遥遥望去,漫不经意回应着:
“害!在下不过是身上有几个铜板罢了,哪里谈得上出身哪家呢!”
闻言,胡大仁冷冷一笑,他当这人多大的能耐,原来只是小小商贾人家!
正当他撩起衣袖,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时,忽然他失去平衡,朝着姜令妩的方向栽了过来!
姜令妩躲闪不及,正以为自己会与这狗官亲密接触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肢。
姜令妩被卷到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她闭着眼,闻到了冷冽的松墨香。
她的脸,刚刚不小心磕到对方结实的胸膛。
那人的银纹锦袍,留下了她蹭上去的黑黢黢的碳粉.......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简直是社死名场面!!!
姜令妩一阵窘迫,她今日出门时,特意将小脸涂得乌漆麻黑……
这衣服上的碳粉,黑得格外触目惊心。
“多、多谢。”
“无碍。”
眼见那人没注意到碳粉污迹,姜令妩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则在摔成狗啃泥的胡大仁身上。
胡大仁摔得四仰八叉,活似个乌龟王八蛋,他被搀扶起来后,冲着人群一顿叫骂:
“谁呀!是哪个小王八羔子绊了我?”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胡大仁痛得龇牙咧嘴,再次骂骂咧咧: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朝廷命官,我看你们都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把你们统统都带回衙门去!”
而这时,那银纹锦袍的公子,端得是风流倜傥,施施然走向胡大人。
“胡大人,您还是尽快下令,捉拿癞子王五,好给千金阁一个交代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教本大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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