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山花绚烂相迎,似漫天红雾。蜻蜓,杜鹃,山风,溪边饮水的梅花鹿……。

小船穿梭山谷林荫,诡异地逆流疾驶,船上的人惶惶不安。

“救命啊~,我被一条船绑架了。”

眼看上溪村越来越远,林木葳蕤,山下的一切已是遥遥不可见,王默越发的慌张。

鸟鸣虫语间山风徐徐,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让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王默看到一尾红色鲤鱼拍鳍而起,溅起旖旎跌宕水浪滚滚。

“老大,这是要带去哪儿?”王默咽了咽喉咙,对着眼前的草扎人献媚,挤出笑脸,又介怀地看一样身后的粗瓷碗。

草人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个没得感情的死物,身上的稻草在山风里猎猎作响,一只红蜻蜓悄无声息的落在稻草人的肩头,给这个草扎人更添几分真实感。

“怎么看都是稻草扎的呀?”王默满目好奇,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被一个草人给劫持了?

“刀劈不坏,火烧不着,你是妖精吧?”

说话间,稻草人咯咯咯的扭动脖子,吓的栖息肩膀的红蜻蜓甩翅高飞,涟漪滚滚的河面倒影着它诡谲人寰的动作。那张脸上分明没有五官轮廓,可杂乱的谷草间似乎透出一种轻蔑和凝厉的审视。

“诶呦喂,还真是个妖精!”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王默见过成精的兔子、成精的老猴、成精的狐狸,可草扎人是死物,死物成精,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以前看过一本书,说商妇不甘寂寞,竟对菜地里眉清目秀的的草扎人行为不轨,有一天夫君回家,她心虚呀,就放把火把草人烧了……。不久后夫君再次外出,数月余,缝雨夜煎熬,忽来敲门声,迎开门,却见门外大雨滂沱,立着一个被火烧的几乎只剩下木架子的稻草人,稻草人张口抱怨商妇薄情寡义……”

说到这里,王默意味深长的审视着眼前草人:“物有怨而化妖,你是不是也受了什么屈辱和委屈?”

粼粼水面倒映着草人粗糙的轮廓,一动不动,像是在用冷漠回击王默的不着调。后者没趣的笑了会儿,果然安分的去看江边,杵着下巴百无聊赖。

小船一路往上,完全悖驰自然法则,遇上湍流浅瀑亦不停歇。

从中午到傍晚,大半天的时间王默就这样被困在小船里,他想过跳江,也尝试过凿船,而稻草人像个威武的将军立在船尾,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息。每当草人转动脖子,耳边传来木头摩擦的咯咯咯咯声时,王默的内心就一阵悸动。

“老大,这条河究竟有多长呀?天都黑了!”王默抱怨。

夜幕降临,山上的风在耳畔呜咽,伴着夜狼咆哮让眼前的世界格外阴森可怖。

王默拢了拢单薄的衣裳,鹿鸣山脉绵延千里,有南国十万大山之称,为北朝皇庭防范南侵势力的一道天堑。

小河蜿蜒北上,地势越来越高,初春时节,山下红花百里,山上却依旧白雪皑皑。有零零散散的浮冰顺着水流飘来,撞见小船发出刺耳的一阵摩擦声。

小船流经一片石谷开阔的溪段,树叶渐渐稀疏,朗月星明,清凉的风裹挟着一团团萤火虫组成的星辉。

此刻的王默已经颓废了,仰躺在船舱里,眼瞳中映射着满天星斗。

“稻草人大兄弟啊,你们妖精吃饭吗?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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