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两位国公一眼。因为他知道,从陈新甲这位兵部尚书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开始,对两位国公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自保。至于他们这些狗腿子的死活?深知这帮勋贵秉性的徐卫良可不觉得两位国公还有这么好心愿意拉自己一把。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尽力自救了。
那边陈新甲也已经退回了朱由检的身后,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得意。
他可是大明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几位举人出身的正二品大员。更是大明有史以来第一位非进士而仅仅只是举人出身的兵部尚书,但这并不代表他的业务水平和权谋水平不如那些进士同僚。
想要戳破徐卫良的谎言,他至少有十多种办法。而已经看出来陛下隐隐在针对两位国公的他,选择了一种能把脏水泼到两位国公身上的办法,也算是在皇帝面前多刷一波印象分。
只要陛下满意了,别说兵部尚书的位置,就算再进一步,那也不是不可能。
台下,徐卫良和一众军官挥舞着皮鞭,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右掖营的士兵们摆阵。但一片混乱之中,有的人被同袍绊倒、还有的人被同袍的兵器划伤刺伤,弄得血迹飞溅,刚刚成型的阵势,转眼间又混乱起来。
“当”锣声响起。
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也不算太长。
但右掖营绝大多数士卒仍然乱哄哄的。毕竟,这些仓促间大批量招募来的临时兵,哪里知道闻锣即止的道理?
朱由检此刻已经没有再像先前一样优哉游哉的靠坐在椅子上,而是霍然起身,冷冷的看着台下右掖营的一片乱象。
石台上,他身后的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面面相觑,各自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直冒。
右掖营如此,他们各营又好的到哪里去?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皇帝陛下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一回。实在不行,那就杀鸡儆猴,把徐卫良这个出头鸟解决掉,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徐卫良哪里知道这帮平日里称兄道弟一同饮酒作乐的兄弟们已经开始计划着牺牲他一个人保全京营的大家?如果被他知道,保不齐还能再吐一口血出来。
他此刻也已经注意到了起身的皇帝陛下,心下顿时更慌了几分。
一干人好容易把士兵约束住,他也没胆子一个人再上石台复命,只能一头冷汗、带着副将参将等高级军官无力地跪倒在石台前的空地上。
“徐将军好大的本事,莫不成这就是你给朕摆的十个鱼鳞阵?不如朕请陈尚书来为朕点评一番,看看你这鱼鳞阵的成色如何?”朱由检的话语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客气,话里话外各种阴阳怪气,那满满的嘲讽之意就连京营众将这帮大老粗都听得明明白白,各自寒战不止。
“臣知罪,不必劳烦陈尚书了。”徐卫良张了张嘴,最终颓然的低头认罪。
那十个所谓的鱼鳞阵,除了三四个还算似模似样,剩下的几个简直是一塌糊涂。他自家都没眼再回头看,哪里还敢让这个牙尖嘴利的兵部尚书再评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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