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九月,烈日依然炙烤着大地,鄣县东边的盐场规模已经比之前扩大了近两倍,左武卫近一万多将士已经完全变成了采盐的矿工。

盐场每日尘土飞扬,王宁每日的工作再度变得繁忙起来,气温不断升高,整日在烈日下工作的左武卫将士每日都有几百人不同程度的中暑。

关中的府兵受不得激将法,李世民让程咬金增加产量,程咬金转头就在校场上进行了一场训话,言上个月左武卫运到长安的三十万斤盐都被军中的袍泽吃了,陛下在长安盐都吃不上,皇后娘娘那么贤惠的女子,只能带着一众大大小小的皇子啃醋布。

程咬金讲得老泪横流,王宁在边上听得眼角直抽抽。

于是全军将士拼了命的采盐,是真的拼命,一个上次染了痢疾的少年士兵,身体本就还有些虚弱,又在烈日下拼命的干活,结果中暑直接休克,王宁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死亡。

左武卫将士如此拼命,让原本一個月十万斤的产量直接翻了三倍,程咬金又增派了一千人去运盐。

到如今短短三个月不到,至少已经往长安运了八十万斤盐。

一大早,沉闷的号角声响起,王宁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屋子外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空才发现天空被乌云笼罩着。

这样的日子是王宁最喜欢的,实在是太热了,一场大雨至少能稍微轻快两三天。

洗了脸,在鼓声响起之后,王宁便快步像议事厅走去。

站在议事厅中,听程咬金事无巨细的安排着每日的事情,王宁听得直打哈欠,好不容易会开完了,王宁随着人群往外走,不料身后响起了程咬金的声音:

“王小子,等等!”

王宁又折返回议事厅,程咬金随口说道:

“跟老夫来!”

来到程咬金的帅帐,只见程咬金从书案上拿起一叠厚厚的羊皮纸递给王宁,王宁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才发现是一份契约。

很简陋的契约,大意就是程家和王家一起做烈酒生意,程家出钱出人占三成,王宁出技术占三成。

王宁只要签字画押,这份契约就直接生效。

当然,以这份契约的简陋程度来看,这更像一种形式。

王宁不明所以的看着程咬金,程咬金笑笑,说道:

“小子,老夫不知道你为何没有赚钱的意思,所以就自作主张把这烈酒的生意交给你婶婶来做,给你一半利,说起来还是老夫占了便宜,本来是打算跟你大声招呼就算是定了,不过你婶婶的意思是还是立个契约,这四成是给陛下的!”

程咬金说得随意,王宁却听得明白,这是要把他和程家绑在一起了,烈酒的生意不过一个话头,像程家这样的家族,家主程咬金怎么可能亲自去过问一桩生意?

有程咬金这样的老妖精做队友,王宁当然求之不得,当下笑着说道:

“小侄其实当初把汽油献给陛下,就是为了弄个爵位,日子好过点,要是早点认识程伯伯,小侄也不用如此大费周折了,这契约小侄也觉得没必要,不如等回到长安,小侄当面和婶婶述说?”

程咬金大笑:

“哈哈,两个大爷们的话不比这两张纸管用?你婶婶就是妇人心思,不用管她,对了,你婶婶前两年刚给老夫生了个女儿,要不老夫把女儿嫁你,这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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