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停顿了一会儿,等着长宁郡主慢慢的消化完了,才又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他自卑!!因为他除了这点子可怜的文才,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炫耀了!!他无家世无品行无才干,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赘婿,整个人依附于岳家而生存,他往上爬的每一步都是吸了岳家的血!!这样的债,他根本就还不了,他拿什么还??”
“若换一个人,自然会加倍的对妻子好,以偿还这份恩情,可是他,却觉得这打击到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于是他心理扭曲,用这种方式,暗暗的,天长日久的打压着妻子,硬把一个明媚的姑娘打压成了这副畏缩怯懦的模样……从中得到卑劣的快感!!”
她加重语气:“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他在想,你位高权重又如何,皇家郡主又如何,关起门来就是我的狗!!”
信郡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长宁郡主浑身都是一哆嗦。
沈昼锦张开双臂,深深的抱了抱她,柔声道:“娘亲,你好生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娘亲,你这么聪明,这么好看,你样样都好,这么完美,你不该被这样对待,他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出于自私卑劣阴暗的心思,你不要相信他。信我,信锦儿!!”
长宁郡主张大眼晴看着她,喃喃的想为承恩伯辩解一二,可张了张嘴,却发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无可辩驳。
沈昼锦亦深深的看着她,小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安抚着。
长宁郡主的眼泪,缓缓的滑落下来,低声道:“娘亲没用,娘亲没护着锦儿,倒让锦儿这么护着娘亲……”
沈昼锦柔声道:“没关系的,锦儿愿意护着娘亲……锦儿希望娘亲能开心,不希望娘亲总在认错,娘亲没有错,娘亲一点错儿也没有……”
她不住的抚慰。
长宁郡主缓缓的合上眼。
她的好处是,虽然柔弱极了,脑子却是清醒的。
她很聪慧,所以她能很清楚的知道,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沈昼锦没指望一次就把她的想法扳过来,但是这些话,她会在心中反复的琢磨。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当局者迷,其实戳破那层纸之后,很容易想清楚。
所以,她多琢磨一次,就会清醒一分。
要让一个极度自卑自厌的人自信起来,很难,因为容貌性情种种,很多东西是虚的。
但是身份恩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承恩伯,就是一个典型的无耻凤凰男。
所以她就要告诉她,就算她真的这么坏,他这么做也是大错特错,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渣!那再反过来,让她相信他的话全都是错的,就容易多了。
沈昼锦轻轻的拍抚了许久,才缓缓的把她放下,回身道:“睡着了。”
信郡王咬牙道:“陈丙融!!该死!!”
沈昼锦道:“舅舅,你以前就没注意过,我娘亲变成这样了吗?”
信郡王苦笑:“我天天打仗,三两年都不定见她一回!她写信从来都是什么都好!!”
沈昼锦点了点头,道:“我刚来的时候,听到过陈伯鸣与娘亲说话。”
她飞也似的复述了一遍,续道:“我就觉得不对,然后我又发现,她这儿有一个丑脸仆妇叫亦秋,据说这名字是陈丙融起的,对她说话也是毫不尊敬。”
她又把那番话也说了一遍:“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承恩伯府,从上到下都不对劲,如今这么多现成的下人,你叫人查查吧。”
信郡王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沈昼锦道:“你的伤多走动是好事,但不要走太快,尤其不要与人动手,不要出府。”
信郡王嗯了一声就走了。
沈昼锦看向秦水,道:“要问我什么吗?”
秦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是王爷,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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