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失态地问站在一旁的沈居廉,“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快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此刻的宇文澈,就像一个生气的小孩,死死地看着沈居廉,茫然无措地问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以为这样,就可以将自己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可他不是小孩了,他也知道这样毫无用处,但他没办法,只好开始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这些事?当年母后是这样,现在父皇又是这样,要是自己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要是自己……可以挽救这一切该多好。
挽救?对,那个人一定可以救他的父皇。
“夫子,给你这些东西的人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让你干什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宇文澈打算去一趟永昼城,独孤安世或许可以帮上他,这些情报对他来说也有不少用处。
“太师,我要出去几天,我不在的这几天里,麻烦太师替我照顾好父皇,以及……看好宇文讳,我不希望等我回来,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已全都被人夺走。”
沈居廉可以感受到宇文澈身上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这是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事,要是圣上可以看见殿下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该有多好!
“给老臣送来这份东西的人会在四天后出现,若殿下想知道些什么,希望殿下可以提早一天回来,到时候自见分晓。”
“本王知道了。”
有时候,成长也许只在一瞬之间,但这种成长都会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五岁的独孤安世,现在的宇文澈,还有失去朋友的谢在吟,他们都是如此。
相比之下,云沐颜更加幸运,从小到大,她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所以她才会有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总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做什么事都可以信心满满。
宇文讳,戚萱,你们最好日夜祈祷,祈祷父皇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次难关,否则的话,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让你们和我一起。
走之前,他还是回到桌案前,拿起那把已经被他故意遗忘许久的折扇,手一挥,又见那清新淡雅的水墨画,另一面书着‘宁静致远’。
“阁下到底是谁,闻之韬和沈居廉两人之间不过是朝堂纷争而已,阁下为何要插手其中,还出手帮他。”
为了了解情况,这几天云沐颜总是到醉仙楼吃饭,借此混个脸熟,没想到这家伙自己不吃就算了,还不让她吃。
云沐颜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是第几次后悔当初救了他,这不给自己添堵吗?而且,这几天他一直都问这几个问题,都不会烦吗?
云沐颜越想眼神越忧郁,她一直以为玲珑姐已经够烦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真是够了,想到这,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的没什么,前几天你跟踪我,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样不好吧。”
见他还要开口,云沐颜一边扫视着桌上的菜一边无可奈何地反问到,“那你们原魂关为什么要参与呢,要是按你说的,这些原跟你们也毫无关系,不是吗。”
被她这么一问,他也回答不上来,毕竟他只是原魂关的一个杀手而已,所做之事全都是组织的要求,也从没有想过理由,更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他还在愣神时,旁边的人就放下没粘多少油水的筷子,打开雅间的门,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
过了一会,他就听见那人喊了声‘小二’,似乎还松开抱着的的胳膊,随意地招了招手,接着又听那人说到:“这儿,麻烦过来一下。”之后就转身重新坐会桌前。
不一会,小二就进来了,头上戴着青布做的帽子,腰间围着白色的围裙,原本搭在肩上的毛巾此刻被他拿在手里,弯腰点头地看着他们。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过几天我小妹要回门,我听说你们这醉仙楼菜色算得上是整个琮城最好的了,所以我就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可不可以包场,我们要办一场宴会,除了中午的正餐以外,晚上可能还会有晚宴。”
说完就往茶杯里倒了点刚沏好的碧螺春,她不喜欢喝茶,只好将茶杯放在唇边装装样子,闻着茶香,想想接下来该说什么。
“公子,这您就找对地方了,您说的这些,我们醉仙楼都可以做到,只是……公子可有具体的时间……”
云沐颜假装呷了一口茶,又慢慢地放下茶杯,又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
“大后天,可以吗?”
随着杯子触碰桌面的声音,云沐颜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希望结果跟她料想的一样。
小二也算了一下时间,顿时就面露难色。
“客官,真不巧,不久之前,也有人说要在您选的那个时间请人吃饭,还包下了我们整个醉仙楼,不许任何人进进出出。”
果然。云沐颜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继续打着小算盘。
“哦!这么巧,不知可否问一下,这个人是谁呢?我也好找他商量商量,让他和我们一起参加晚宴。”
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小二笑得有点得意,“公子,这您可就问对人了,前些天府里来传话的人就是我接待的。”
“是吗?”话音刚落,云沐颜就拿出一锭碎银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吹了吹已经冷掉的茶。
一旁的人倒是没理会这个装模做样的人,只是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融入眼前的人说过的人生。
注意到眼前的人只是拿着那杯茶,最多吹吹,却不喝,难不成这个人在算计他。
又转念一想,自己最大的价值只怕是被眼前的人送到原魂关卖颐老先生一个人情吧。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以这人的性子,他要是想这么做只怕早做了。
看见桌上的银子,不等云沐颜开口,小二就自觉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沐颜,说话时眼睛就没有从银子上面离开过。
大约在十几天以前,闻府的管家就来过醉仙楼,还说在这个月的二十号,要将整个醉仙楼都包下来,没有闻太傅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
云沐颜转动了一下手里的杯子,“那小兄弟是否知道,这位闻太傅要宴请的是谁?”
“是当朝太师沈居廉,这沈太师可是个好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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