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碎!突然一群黑衣人从人群中杀出,他们用黑布将面部捂住,身上黑色的衣服在光下反出一丝青色,最明显的确实眼眶处连接太阳穴的青色长条。

他们的脸部皆有青黑色的长条,从太阳穴连至双眼。

骆山的话在月初的耳边不断响起,是他们,是他们杀了爹娘,屠了全村!

不知哪来的勇气,看着来势汹汹的青蛇士,月初随手抄起什么怒吼着朝他们身上砸去。

“我杀了你们!”多日积攒的痛苦,不甘,怨气在这一刻统统释放。

可她毕竟是个女子,怎能与练武之人相提并论。

庙会上的人吓得四处逃窜,苏小鱼吓得哇哇大哭,可那些人似乎是冲着月初来的,只找他一人。

“交出琉璃碎,饶你不死!”

此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冲人群中冲出,与青蛇士不同,此人手中拿的是一把长枪,脸上也没有黑色的线条。一出场便和青蛇士打斗起来。

琉璃碎,他们是岁清园的人!月初联想到当日在岁清园大殿之上火烧活人,又想到凌家村被火屠村。往念阁!我不过私自逃走,你便屠我全族!

月初顾不得自己毫无打斗之力,不知从哪捡起一个棍子,冲上去拼命!

这丫头是不是虎,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吗。伯预在后面看着,最后不得已,一下子将其打晕,这么冲上去,还没打到别人呢自己先死了。

月初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满脑子都是云端那张脸,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出了房门,她只看见烈日之下江淮脱了上衣跪在院中,后背满是鞭痕,血肉模糊,而那个黑衣男子此刻正挥着带倒钩的鞭子朝江淮的背上一下下打去。

“今日若不是我碰巧下山,会是什么后果!四弟,你可知错?”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知错。”

周城斜眼看了一眼月初,又转过头“看在兄弟情分上,此事我暂且替你压着,要是义父知道了小鱼儿出了这样的事,非杀了那个女人不可。你带回来的人,自己管好。”

“多谢二哥。”

烈日之下,也不知打了多久,月初赶忙跑上前去扶住江淮。

“扶我回去。”江淮有些虚弱的靠在月初身上,他的背上伤痕累累,月初只能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让他架着自己。慢慢将他放在床上。

月初打来一盆清水,帮他擦拭伤口,又按着江淮的话找出药膏。

“他是谁,为什么打你?”

“嘶!”江淮趴在床上疼的咧出了声,其实他不是忍不了,可潜意识告诉他,你得装作忍不了。

“弄疼你了吧,要不还是让伯预来吧。”说罢月初便放下手中的药瓶。

江淮一下拽住她的手腕,“就你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无论庙会的事还是他负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还没说,他为什么打你?”似乎是为了转移江淮的注意力,月初再次开口问道。

“他是我二哥,今天那些人冲着你来的,我又将保护的人撤后了,差点伤了小鱼儿。他罚我也应该。”

亲兄弟还下这么狠的手!月初对他这个二哥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是往念阁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

“他问我要琉璃碎。”月初涂药的手顿了顿,看向江淮,“那琉璃碎,是不是你们拿的。”

江淮倒是不避讳:“是”

“你可曾见到过他们脸上的青黑色条纹,和骆山说的一样。”

“怎么,你觉得是因为你被误会偷了琉璃碎他们才杀你族人的吗?”

月初没说话,继续上药。月初的心里很乱,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些人抓到了吗?”

“地牢里审着呢。”

“我能见见他们吗?”

“见不到,审人这事都是五弟在管,他脾气怪,只给最后的审讯结果,具体的过程,一般不需要别人操心。虽是我带你回来的,可是你毕竟不是我们的人,更没资格。”

月初的心一下子凉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族人!

“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江淮没应声,月初也没再提,涂好药之后就默默出去了。

第二天

“四哥四哥!凌哥哥呢!”苏小鱼缠着江淮不撒手。而月初又是之前的老样子,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凌哥哥那天被吓到了,需要休息。等她睡好了再陪你玩。”对着这个妹妹,江淮也是无计可施。

“那你把这个给她吧,我就不去打扰他了。”说着,苏小鱼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正是月初看的那个,“哥哥喜欢这个,看了很久呢,我偷偷捡来的。”说完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高兴。

江淮看着眼前的葫芦,你竟然会喜欢这种东西。

东晟,柳府。

密室之内,石拓正将鲛人泪包好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脚步声逐渐走进,他将鲛人泪重新放好,纵身一跃跳到房梁之上。

“大人,随我来。”

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随着一个曼妙的女子缓缓走进密室。女子大开锦盒,捧起盒中的珠子。

“今日有幸能邀大人一同赏宝,这便是我家祖传的鲛人泪。就是我得不了家母允许也是见不得的。”

那男人看着眼前的鲛人泪散发着淡紫色的光,又像是有一股淡淡的海水咸,仿佛看到了流下这滴泪的鲛人模样,“果真是个宝物啊!”

“大人若是喜欢,他日我柳氏飞黄腾达,此珠便了表谢意。”

“柳姑娘说笑了,你们柳氏在东晟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就连你们国主也得忌惮三分。你的母亲柳似烟上阵杀敌之姿我等男儿看了都自愧不如,若这还不算飞黄腾达,那岂不是天下人永无出头之日。”男人说完笑了笑。

“我柳氏在东晟虽是数一数二,可与南垣相比,确是微不足道,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扫清了那些脏东西,南垣东晟北疆必有一战,到时候还望大人向皇上美言几句,给柳氏一席之地。河岸的那批盐不过是见面礼,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柳氏都是南垣最忠实的盟友!”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盼着与柳姑娘同朝为官了。”二人唠的起劲,殊不知,今日的对话都跑到了另一人的耳朵。

他们走后,石拓便跳了下来。

喜欢鲛人泪是吧,想灭了我们是吧。看咱们谁先灭谁!

“着火了,快救火!”

伴着叫喊声,石拓消失在夜幕中。连同石拓一起消失的还有他手中的一封信——四哥亲启。

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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