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和张让他们是不一样的。

而且所谓的十常侍,事实上也不包括蹇硕在内,只是《三国演义稍微歪了下笔,一不小心,就把他也给写了进去罢了。

真实历史上的十常侍,其实是十二个人。

当然了,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的蹇硕,虽然忠心依旧,却似乎随着灵帝的去世,使得他一朝权柄在手,开始有些眼高于顶,心高气傲了。

说白了,就是有些飘了,总觉的自己是很行。

这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死的类型……

刘协显然也没有了再继续劝解下去的想法。

有些事情,就算说的再清楚明白,也抵不过让他自己去鬼门关上走一遭,更能让他认清形势和现实。

毕竟说出这番话的,只是一个年仅九岁的稚童。

哪怕以刘协的身份,放在当前的大汉朝,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崇无比的皇室贵胄,也同样比不过用事实说话,来的印象深刻。

至于为什么非要让蹇硕去享受一把残酷现实的打击,原因也很简单。

一方面,蹇硕是他目前最值得依仗的存在。

这人就算脑子有时候再不怎么灵光,但对于刘协或者说先帝的忠诚度上,还是值得信赖的。

另一方面,虽然刘协是被董老太后养大的,但说实话,那个老娘们儿,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也不是就真心的疼爱他。

人家看上的,还是可以借助刘协,让她得以过问朝政。

包括骠骑将军董重,这个董后的侄儿在内,可以说都算是一丘之貉。

而除此之外,他身边,暂时再无人可以借力。

孤零零的就像是一根乱世的浮萍,怎一个惨字了得。

所以,如果能让蹇硕更听话一些,显然就对于将来的谋算,要方便的多。

这样想着,刘协这会儿看向对方的目光,就显的有些意味深长了,“那孤随你一起过去可好?”

蹇硕肯定没什么不同的意见,很自然的走在一边,从旁给刘协引着路。

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一路从永安宫进东明门,经过寿安殿,就是作为北宫正殿的德阳殿了。

德阳殿是北宫内最大的建筑,建制类似于长安的未央宫前殿,宏伟壮丽无比。

台阶高两丈,花纹石作坛,白玉砌台阶,黄金铸成的柱子镂刻着三带缠绕的花纹,并引洛水于殿下。

时人称“珠帘玉户如桂宫”,实不为过。

刘协一路暗中观察,一边在心里咂舌不已。

真特么奢华啊,可惜,再怎么雄壮,都挡不住人家李儒的一把大火……

浪费是真可耻啊!

宫门旁的别署里,黄门令韩同,正内心忐忑的不时瞄两眼正门。

四个彪悍的侍卫,则稳如泰山的早就站在了选好的位置上,两个守着正门,两个分左右守护在韩同的两侧,隐隐形成了一个四面合拢的态势。

蹇硕从踏进署门的那一刻起,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隐隐意识到,好像事情还真就被殿下猜中了。

但是,再想退回去肯定是已经没可能了。

因为,就在他和刘协走进来的时候,守着正门的两个侍卫,就已经很默契的各自迈横移了一步。

看上去是在替二人关门,却无形中已经切断了蹇硕的退路。

再加上他也不可能不顾刘协,强行夺路而走。

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做出了下意识的防范,眼睛也死死的盯住了韩同,“中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犯上谋逆不成?”

韩同显然也没料到,和蹇硕一同而来的,还会有一个渤海王刘协。

当下故作镇静,冷然轻喝:“陛下有旨,今有上军校尉蹇硕,窃幸承宠,浊乱宫闱,当收西园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还四海之靖,复天下之清,其罪不赦,其人当诛。”

然后打眼色示意左右,那意思就是,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蹇硕也知道,今天估计是趟不过这道坎儿了,只能抽出了佩刀,然后轻轻往一边推刘协。

他相信这些人再怎么样,也是不敢在皇宫里,对当朝皇子下手的,只要不误伤到,也算是报了先帝的知遇之恩。

这会儿,他也没有了悔不听殿下之言的心思。

实在眼前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再想别的了。

默默观察着从两边逼上来的两个侍卫,看到刘协已经很配合的退出了一段距离,于是,心里一横,瞬间后腿发力蹬地,低吼一声,就率先扑了上去。

刘协则“很识趣”的慢慢向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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