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把周世显和秦凯留下,自然是因为要分派要紧的任务。京营的兵马他还不够信任,而且这些兵马散布在城中各处,紧急的任务也无法交给他们。
他把周世显和秦凯,还有两人的五个心腹手下带到了正厅旁边的厢房,准备在那里商议事情。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钱”。
明天大军开拔,赏军大概需要四百两黄金,一万六千两白银。这笔钱可不少,朱慈烺虽然之前抢了两个侍郎,两个大学士,三个太监,得了十几万两白银,但大部分都用来买马和让秦凯派人到运河边买粮和招拢溃散各处的孙传庭所部秦军去了,现在这笔钱他还真的拿不出来。
要知道,从北京突围而出,还需要走很长一段陆路,然后才能从运河乘船而下,脱离险境。
虽然军中有北直隶出身的士兵作为向导引路,但五六百精悍士兵,近千匹战马,消耗巨大,朱慈烺如果不提前派人在沿途的隐蔽处备好粮草军需,很难实现轻装简行,快速突进。
不过,朱慈烺没钱,京城中却是最不缺有钱人的。之前只是拿几个小鬼开刀,就得了十几万两白银,要是直接去抢大户,一家就不止十几万了。这些民脂民膏,朱慈烺今日就要用来救国。
侍卫关上厢房的门之后,朱慈烺随即拿出了一张名单,递给了秦凯。秦凯恭恭敬敬地接过,然后定睛一看,当即吓了一大跳。
他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之前的那些官员和太监,就是他跟着朱慈烺扮成贼去抄的家,他还亲自带兵挖坑给人埋了,但这一次,看到名单之后,秦凯还是被吓到了。
他本来以为他秦疯子已经够狂够野够无所顾忌的了,没想到这太子更狂更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呵,不愧是他秦疯子认的老大!
一旁的周世显用余光瞥向秦凯,看到对方惊慌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好笑,这难不成是去抄国库?秦疯子什么时候那么胆小了,跟着太子救驾这种天大的事都没点心理准备吗?
只是,他还没得意多久,秦凯就把那份名单递给了他,周世显一看,也当即惊得目瞪口呆,那表情比秦凯还要夸张。
周奎,抄家,金一万两,银十万两。
王之心,抄家,金五千两,银五万两。
陈演,抄家,金四千两,银三万两。
曹化淳,抄家,金……
这……这……这比抄国库还要猛啊,那一个个大官就不说了,居然国丈周奎也在其中……周世显看了看抄家名单和上面的金银数额,又抬头看了看太子朱慈烺,紧张得不停咽口水。
周奎是当朝国丈,也就是圣上的老丈人,周皇后的亲爹,太子殿下的亲外公,居然也在抄家之列,而且数额还这般巨大。
不止是国丈周奎,名单上的另外几个人,也都是当朝位高权重的人物,每一个都身价不菲,周世显作为锦衣卫百户,这些自然清楚,
王之心,司礼监秉笔大太监,提督东厂,每年冬天收的炭敬就有五六万两白银,这么一只大肥羊,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放过。
陈演,内阁的首辅大学士,昏庸无能,贪得无厌,误国误民的败类,太子也是毫不客气。
“狠人,狠人,这太子实在是太狠了!”周世显心中嘀咕道。
“太子,那么多钱,不知他们拿不拿得出来。”秦凯有些疑惑地说道,“前两个月,圣上劝捐,周国丈可只拿得出三千两啊,周国丈按理说不会……”
“这就是个混账,母后私下里给了他五千让他去捐,做个表率,结果这老东西不仅一毛不拔,还吞了其中的两千两。”朱慈烺一脸戏谑道。
“啊,这……还有这种事?”屋内的几个武官一时间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朱慈烺知道他们有这些钱,到时候把刀架在脖子上,不给就一刀一刀砍下去,不怕他们不给。朱慈烺和这个所谓的外公可没什么感情,相反还要亲自去,给这些士兵壮胆。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自成入京之后,刘宗敏拷掠百官,这些在崇祯面前一贫如洗得官员,在刘宗敏面前,几乎都是财大气粗的巨富,几万几万白银往外掏也不眨一下眼睛。
当然,朱慈烺只有五十辆马车,而一辆马车只能运三四百斤的货物,除了二十辆马车是运粮草军需的,剩下的三十辆马车除了运黄金和更加值钱的珠宝之外,白银最多就是运十万两左右。
至于其他的,当然是突围的时候洒在城门,城外营地,诱使乱兵哄抢,掩护大队人马撤离了。不然,如何能以最小的伤亡,确保大队人马突破城外顺军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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