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么认为?”李祺似乎找到了知己。

闻言,楚萧自然是点了点头。

这时,已有了三分醉意的于谦,忍不住问道:“那楚兄,你若高中,未来有何打算?”

“我嘛...”

楚萧笑了笑,开口道:“我自然是想当个闲云野鹤,有事没事吃吃喝喝。”

“靠着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让我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功劳簿上吃空饷。”

“你真这么想?”于谦有些不信。

“不然呢。”

楚萧反问道:“谦哥儿,你以为我结交你们这些有识之士作甚?”

“暴殄天物。”而对此,于谦则是损了他一句。

对此,楚萧却不在意。

不是他不想高中,而是他知道自己这次考试的水平。

就他那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能高中才有鬼了。

接下来的话,就跟于谦无关了。

这家伙自己拿着两壶葡萄酿去门口喝了。

留下楚萧和李祺,长谈了许久。

从旱灾过后的瘟疫,到各地灾祸产生的疾病。

甚至是鲁疮能不能被治愈。

所谓鲁疮,就是后世所说的天花,或者说水痘。

在后世,这鲁疮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如今的大明却没有任何医治,乃至是预防的办法。

一旦爆发鲁疮,一个地区几乎都要寸草不生。

洪武元年至洪武十二年,山东各地就曾爆发过两次大规模的鲁疮。

直到现在,那些地区还没缓过来。

如果李祺以后能解决鲁疮的问题,不可谓不是个天大的功劳。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

那就是为了给李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至于以后他能不能研制出预防或医治鲁疮的办法,那就是他的事了。

这一夜,总之很忙。

忙的不仅是那些对自己的文章胸有成竹的考生,还有那些加班加点的考官。

大明的阅卷速度就是这么快。

当晚,整个翰林院的老儒都在通宵达旦的批卷。

都挤在贡院里,大门紧闭。

直到卷子拆开唱名之前,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许出去。

卷子是随机抽取的。

谁也不知道,卷子的主人是谁。

在这种环境下,若有人想对考卷做手脚,那几乎是难如登天。

但这是在批卷的时候。

在这之前,卷子从考生手里转交考官,再到运送到这些老儒手里的过程中就有很多时间了。

次日天刚亮,贡院前的大门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管男女老幼,都是一脸盼望的盯着贡院的大门。

没辙。

虽然人不少了,但却没人来买东西。

吹糖人的,卖冰糖葫芦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理会。

街边倚着墙角闲聊天的商贩最是行家,都指着那些新来的商贩指指点点,一脸看蠢货的神色。

眼看贩浆的被人踹了一脚,大家都在哄堂大笑。

每年放榜的日子,他们这些周边的商贩都是最熟悉的。

晨鼓不响,贡院的大门绝不会开。

等待放榜的人,这时哪有心情买他们的东西?

只有等贡院把榜单贴出来,各家商贩才会有生意做。

不多时,从西华门外跑来几匹马,马上的人都身着官服。

一看款式,就知道是礼部的官员。

很快,几名礼部官员敲响了晨鼓,鼓声过后贡院的正门大开。

四个托着盘子的兵将从龙门里走出,全都是身穿甲胄,将托盘亲手交付给礼部的官员后由对方拆开。

礼部的官员也很严谨。

将信封一卷卷看过,见上面的火漆完好,这才动手拆开第一卷给旁边的官员。

接着,立刻有人打开卷轴,横着贴在木板上。

“应天府,章仕,湖广,赵修永,广东,李本德,江西,黄浩东...”

一时间,随着礼部官员的声音,永乐十九年的恩科会试大典也终于宣告了结束。

此次恩科,总录取了二百三十一名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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