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灵力很快就流转于全身之中,抚慰浑身的不适,带来阵阵温暖舒适之感。

直到朝欢脸上终于有了些血手,晏无涯才收回自己的手,他面色依然冰冷,语气里压着一丝怒气。

“你中毒了,谁下的毒?”

毒?

朝欢一愣,她只以为是自己吹了风染了风寒才会身体不适,但为何晏无涯却说她是中毒?

注意到朝欢的茫然不是作假,晏无涯神情更冷了,他拉起朝欢,强硬的带着她往客栈走去。

朝欢被他拉着走,还未从自己被下毒一事里清醒出来,感受到晏无涯骤降的气压,结结巴巴的问:“要、要去哪?”

晏无涯头也不回的说:“去找能给你解毒的人。”

解毒的人?

朝欢还想问,但晏无涯那神情太过冰冷,她实在没敢问出口,只能被拉着走。连云澜时候也知道晏无涯不会对朝欢做什么,于是只是抱着剑乖乖的跟在后面。

晏无涯带着朝欢走过繁华大街,走入一条小巷,他站在一处路口观察了片刻,最后朝着左边的小巷走进去。

三人来到一处简陋的院子前,一面石墙把小院里的场景遮掩,但从外表来看,怎么看都是一处无人居住,破烂得甚至无法避雨的小院子罢了。

朝欢心里满是疑惑,直到晏无涯推开木门,三人走入院子里,眼前的场景骤然一变。

不再是破烂小屋,眼前展现的赫然是一片围绕在云雾间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宛如话本之中仙人居住之地。

这种手段朝欢见识过,珠玉仙子就曾以此隐藏自己的宅邸,但此时眼前的比起那时更要奢华数十倍,就连水池间的石雕也是白鹤展翅样,鲜活的宛如点上眼珠就能活过来,在池水间展翅飞翔。

难道是珠玉仙子的另一处宅邸?朝欢心里猜测到,毕竟说到解毒,珠玉仙子算是其中佼佼者。

晏无涯依旧没有解释,带着三人穿行在长廊间,这里的长廊似乎被施展了某种幻术,如果有外来者试图闯入,只会陷入无尽的循环之中。

但晏无涯却对这里熟悉极了,他轻而易举的破除了幻术,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变成了普通的长廊模样。

朝欢心中更疑惑了,她刚才还想着如果是珠玉仙子的话,或许可以依靠她向昼空尽传递消息,但此刻又有些不确定了。

而且,随着越来越深入,她心中渐渐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里的布局和装饰风格···太熟了。

走过一个转角处,眼前是一片空阔的后院,院中有个小池子,里面养了些水生的植物,池水清澈,倒影着湛蓝的天空。此时,正有人站在池边,他抬手丢下一把饲料,一只银白色的锦鲤从池底游出,一口一口的吞吐起了饲料。

那人转过头来,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含着笑意,他一身火红的衣裳,艳得几乎要灼烧人的眼球。

他开口,声音却是实打实的醇厚男声,“真是罕见的客人呢。”

朝欢一惊,对方的名字脱口而出:“昼空尽?”

昼空尽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否认。

的确是昼空尽,自从上次似水境一别之后,却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惊讶朝欢和晏无涯在一起这件事,甚至是预料到两人会来这里一般。

朝欢拧紧了眉头,她是聪明人,更何况她和昼空尽朝夕相处了三年,对这个人的手段是在了解不过。

“给我下毒的是你。”这陈述一般的话,朝欢已经很笃定了,但是她不明白,昼空尽是怎么在晏无涯眼皮子底下给她下毒的。

晏无涯看着昼空尽,他眉头轻蹙,浑身的冷气却散去一些,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匪夷所思的疑惑。

“你是用这种方法阻止我带她走吗?甚至不惜给她下毒。”

面对两人的诘问,昼空尽显得很轻松,他手腕一扬,手里的饲料落了个干净,他拍拍手,一阵清脆的响声。

片刻后,似乎终于满意一般,他才不紧不慢的说:“是我下的毒,至于怎么下的···还得多亏了连云澜。”

“连云澜?”朝欢一愣,连云澜和傀儡无异,但操控权基本都在朝欢这里,看来,昼空尽还是留了后手的。

该说不愧是他吗。

“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所以给连云澜下了命令,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带你走,而他救不了你,就给你下此毒。这毒不会立刻致命,但会慢慢腐蚀你的身体,这毒的解药只有我有,若是那人还想救你,就必须来找我。”

他带着笑意的眸光落在朝欢脸上,继续说道:“如果他不愿救你···这样不正好吗,朝欢。”

朝欢能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或许她不会立刻死,但她会被送到那个地方去,和那个她最恨的人结为夫妻。

那个人或许能保她不死,但作为代价,是朝欢一生一世都要待在她身边。

这对朝欢来说,并不比死轻松。

朝欢没有说话,她垂下眸子,时候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但另一边的晏无涯没有,他的眸光渐冷,看着昼空尽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你不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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