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哆哆嗦嗦站起身:“安侯,小……小的就是马三。”
顾言仰着头瞥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哟,看样子还认识我,但我看你听说,牌牌钱,牌牌税是我让你朝着那些工人收的?
还是以我的名义收的?说是我让你做的?”
马三忍不住打哆嗦,汗如泉涌,强忍着惶恐:“侯爷勿怪,小的明日就还,明日全部都还回去,求……侯爷开开恩!”
顾言冷笑一声:“你是有种,穿着官衣来喝花酒,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小捕快,这么厉害还找我开恩?
张翻去把他这身皮给我扒了!”
张翻狞笑着上前:“马捕快,对住了!”说罢,大庭广众之下,粗鲁的把马三身上的捕快服扒得一干二净。
顾言站起身,扭头看了马三一眼,淡淡道:“张翻去找绳子,捆起来,挂在钟楼的墙头上。”
马三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这寒冬腊月的挂在墙上一晚,就算没冻死,那也只剩下半条命:“侯爷开开恩,治中张大人是小的舅舅……小的错了,小的真的错了,侯爷,给个机会,给小的一个补过的机会……”
曾经所有的豪言壮语,在事到临头的这一刻,胆气也变成了胆小鬼,也离他而去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顾言看连多说一句话的愿望都没有,摸了一把琴女的小脸,笑着眨眨眼:“真水灵的姑娘啊!”
感受了番指尖的丝滑,转身就离开了,丢人啊,老子一个侯爷为了一个捕快劳心劳力,丢人哦。
船舱恢复了热闹,众人也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嘀咕着马三到底犯了何事,竟然能被安侯大半夜找上门来。
“静娘,让思思姑娘弹了曲儿,给爷们压压惊......”
静娘双手叉腰,皮笑肉不笑道:“滚蛋,侯爷都说我女儿水灵,明儿我就送到侯府上,你要是有胆子你就点呗!”
客人啐了一口:“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看你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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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劳工陆陆续续的朝着金川门赶去,路过钟楼,自然也就看到了挂在城墙上的马三。
马三就剩半口气的,全身已经僵硬了,也没有了知觉,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他看着发红的天边不由得松了口气,扛过来了,自己算是扛过来了。
等舅舅来就就好,等舅舅来就好了!
马三没有等到舅舅来,他等到了张翻,看着张翻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他歪了歪头细细地一看,心口一阵火起,狗日的张翻竟然穿了自己的捕快官衣。
张翻朝着董大牛笑了笑,董大牛狞笑着挥刀斩断绳索,马三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张翻蹲下身,看着马三笑道:“侯爷说你要是没死,日出之前就必须到金川门报道准备劳动改造,如果太阳升起后还没去,以后也就不用去了,就挂在这里,海枯石烂,以儆效尤!”
马三缓了好久,终于感觉舒服一点,看着熟悉的捕快官服,喃喃道:“我舅舅会救我的!”
张翻笑着摇了摇头,扔下一件破长衣:“准备去劳动改造吧!”
应天府坐落在洞神宫的右边,评事府的左边,如果不算皇城在内的话应天府府衙的位置刚好就在城里的中心位置。
顾言早早都来到了县衙,这也是他头一次来,进门后四周全是高墙,整体四方很规整,过了仪门就来到了二堂前,顾言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二堂前。
到目前为止府尹的官职还未定下,暂且由刑部尚书郑赐和礼部左侍郎易英兼管,这两人不常来,一般大小事务都是由府丞黄淮来管。
时间一点点划走,很快治署、察院和府馆、公馆、阴阳学和医学、僧道司、河泊所、税课局、巡检司、驿站、急递铺、仓等各部门的负责人都来到了府点卯。
看见顾言寒着脸坐在二堂前,这些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赶紧来顾言面前见礼,然后根据官职大小,职位的不同,分站两边,顾言不进门,他们自然也不敢进去。
他们眼神互相交流打探,好奇今日会发生什么事儿。
张何眼观鼻鼻观心,具体什么事儿他也能知道一二,昨日的事儿今早听几个巡夜的兄弟说了一下,他今儿打算看戏,反正和自己无关。
很快应天府府丞黄淮,治中张天顺两人一前一后卡着点准时地到了府衙内。
黄淮看着顾言坐在二堂前,笑道:“呦,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你家请你了!”
顾言站起身笑着拱拱手:“通判顾言,拜见黄大人,见过治中张大人。”
“走进去聊,天寒地冻地坐着这里作甚?”黄淮拉起了顾言的手臂:“走走,里面有火炉,坐在那里说事儿也方便,顺便把你的官印一领.....”
顾言拱拱手,歉意道:“有一件事不错,寝食难安。”
黄淮脸色一僵,笑得也有些不自然:“何事,这么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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